收拾妥当之后,白木槿带着满满一车子的物品,随着崔嬷嬷一行往丞相府去了,路上崔嬷嬷见她脸露忧愁,忙开解道:“大小姐不必忧心,老夫人只是略感风寒,没有大碍,只是心中牵挂你!”
一听这话,白木槿就知道外祖母应该是得了什么消息,才招自己见见,想来那日在威远侯府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陆老夫人的耳里。
进了丞相府,就被崔嬷嬷一路带到陆老夫人所居住的宁安堂,老太太靠在软榻上,精神倒还好,没有什么病容,身边伺候的人在她进来后都被遣走了。
她走进去,大大方方地朝着陆老夫人,然后才关切地问道:“外婆,您身体可大好了?崔嬷嬷来接我,说您病了,槿儿可担心了!”
陆老夫人一间她,眼里就闪烁着泪光,哽咽着道:“你过来,让外婆好生看看,听说你受了委屈,我一刻也放心不下!”
白木槿乖巧地凑过去,老夫人一把就将她搂入怀里,拍着她的背道:“可怜见的,我当初若是知道那陆凝香这样没良心,怎么也不肯将她送到宁国公府做继室,外婆真是瞎了眼,害了你和辰儿了!”
白木槿一听便知道那日的事情果然传入了陆家人耳朵里,一向护短的陆老夫人,根本不会问缘由,就会站在她这一边,这一份感情,全来自她对自己早亡的女儿的疼爱。
“外婆,别伤心,这事儿哪能怪您?您当初也是为了我和辰儿好,才想着找姨母做继室,总好过托一个不认识的人来照顾我们姐弟!”白木槿安慰道,她自然不会将当年的事实现在就透露给陆老夫人。
一来她 没有证据,二来陆氏现在的同胞兄弟,她的二舅陆兆安可是御前供奉,虽然品级不高,但却是为皇帝办事的,颇得皇帝信赖,所以在陆家的地位也不低
。虽然是庶出,但如今也在陆丞相那里很得器重。( )
她外祖母即便再如何心疼她,也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帮她打倒陆凝香,首先白世祖不会同意,其次陆兆安也不能看着自己妹妹受苦坐视不理。
而她,想的却是如何让陆氏和白云兮得到最残酷的惩罚,而不是轻轻松松就被整死。
陆老夫人一听,心里更加难受了,看着白木槿的小脸,道:“你这孩子,总是那么善良,这样的性子就随了你母亲,哎……若是你能强势一些,她如何敢欺你至此啊?”
白木槿笑笑,装出一副纯善的笑容道:“外婆不必忧心,槿儿能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如何不知道你艰难,她竟然还曾想毁了你容貌,这份歹毒心思,我决不能轻饶了她,当年我可以一手将她捧做国公夫人,就能一手再将她拉下来,我倒不信她能逃出我的掌心!”陆老夫人咬牙切齿地道,眼里的盛怒几乎要化成实质喷出来。
崔嬷嬷见老夫人伤心,忙劝道:“老夫人,您就歇歇火,别气坏了自个儿身子,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
“是啊,外婆,槿儿知道你心疼我,但此事可不能急,她如今已不同往日,是正经八百的国公夫人,加上……二舅舅,总之咱们还得有耐心才是!”白木槿也附和着安慰老夫人,生怕她一时冲动,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
陆老夫人脾气火爆,从年轻到老一直也没变,就连陆丞相都忌惮她三分,对这个原配夫人十分尊重,轻易不敢逆了她的意思。可能是她太强势,所以养出来的女儿却十分柔顺,也没什么心眼儿,若是当年她母亲能有这份儿脾气,也断然不会被陆凝香害了。
陆老夫人气得脸色泛了潮红,道:“任她翅膀多硬,我总归是她的嫡母,教训她一顿她也得受着,哼!”
“外婆,正因为如此,咱们才不可轻举妄动,若是你以嫡母身份压着她,那在外人看来只觉得你苛待妾室的子女,咱们占着理儿也会被人非议,她再装个可怜,卖个乖,谁不同情她?更何况……我父亲如今极信任她,咱们轻易不能动她分毫。”白木槿将情形分析给陆老夫人听。
陆老夫人突然讶异地看着白木槿,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槿儿,你真是长大了,往日你只一味地好性子,又总是为她说好话,让我这些年都以为陆氏对你和辰儿真是视如己出,若不是前些日子你在威远侯府出事,我恐怕一直都被蒙在鼓里,看来你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对付陆凝香了?”
白木槿坦然地笑笑,说:“虽然没有什么周全的计策,但槿儿始终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她总会有自食恶果的时候
!”
陆老夫人见她这番成竹在胸的样子,顿时对白木槿刮目相看,欣喜地点点头,道:“槿儿,你没令外婆失望,外婆相信你定然会好好地将自己和辰儿护得周全!”
崔嬷嬷也跟着附和道:“是啊,不愧是大小姐的女儿,自然不能差了去!”
“你这话错了,我那女儿虽然天资聪颖,可惜性子太单纯,总以为这世上的人都和她一般心性,也怪我当初将她护得太周全!”陆老夫人叹了口气,几分无奈,几分唏嘘。
崔嬷嬷看到老太太伤心,也不由地跟着难过,道:“大小姐最是善良,只可惜红颜薄命啊!”
红颜薄命?就这样简单四个字就能概括所有遭逢悲剧的女子吗?白木槿在心头冷笑,若真是薄命也就罢了,可是真理往往是,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所以此生,她便做个切切实实的祸害吧。
“外婆,槿儿有一事相求!”白木槿突然道。
陆老夫人微微蹙眉,一脸不高兴地道:“傻孩子,跟外婆还说什么求不求的?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来,外婆能办到的,绝没有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