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又经过两天的反复尝试,贺飞章终于确定,他真的可以毫无障碍的融入人群了。
&esp;&esp;贺飞章简直要喜极而泣。
&esp;&esp;于是周二这天,他早早就骑车去了学校。
&esp;&esp;自行车本来丢在他家楼下了,后来病情得到遏制,贺飞章特意回了趟家,零零碎碎打包了一堆衣服和日常用品,又从客厅柜子里拿了些钱,这才算正式搬进周放家里。
&esp;&esp;他爸前两天给他回了电话,似乎察觉他最近举止奇怪,而且看出来他回过家了。贺飞章吓出一身冷汗,只说自己是回家拿东西,勉勉强强糊弄了过去。
&esp;&esp;只有贺飞章自己知道,贺继山问他的时候,他其实几次说的都含糊其辞,心里却有几分希望父亲察觉点蛛丝马迹。大概是想体会一下被关心的感觉吧,又说不出口,只能这么遮遮掩掩的暗示。
&esp;&esp;但转念他又否定了自己,觉得这样太过难看了。
&esp;&esp;最后匆匆挂了电话,父子还是没见上面,他就又回校了。
&esp;&esp;总会好的,就像他的病情也在好转一样。贺飞章鼓励自己。
&esp;&esp;到学校后贺飞章先找了辅导员,和他说了说想要在校外住的意思。因为是大学校园,校方在这方面管的并不严格,申请很快就批了下来。
&esp;&esp;不过辅导员似乎是因为之前的印象,对他格外和蔼,不仅亲自帮他把申请提交好,还安慰他道:“你的情况我都了解,挺不容易的,你放心,以后有特殊情况直接找我请假,不会扣你的全勤分。还有,过几天你交一份家庭情况说明给我,我帮你申请个勤工俭学补助金。”
&esp;&esp;贺飞章:“……”这位学长,好像自己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曲折剧情啊,怪怪的。
&esp;&esp;辅导员还在拍着他的背说:“学弟,一定要坚强!不用怕,学校就是你的后盾!”
&esp;&esp;“谢谢学长,我会努力的。”贺飞章马上进入状态,给他一个感激的笑容,正直的说:“不过,补助金就算了,一定还有比我条件更困难的同学,他们比我更需要这笔资助。”
&esp;&esp;辅导员于是更感动了,勉强同意,眼看贺飞章一身正气出了办公室,隐隐感觉这位学弟头顶都在散发着圣光。
&esp;&esp;这边贺飞章一出门就使劲儿搓了把脸,好一会儿,才自觉把一身“傻白甜”的气质散了个干净。
&esp;&esp;他喃喃:“以前怎么没觉得辅导员这么……热情。”
&esp;&esp;回到教室的时候,上午的大课已经进行了一半,正是课间休息时间。贺飞章从后门悄悄溜进去,在闹哄哄的阶梯教室里找到了平时玩得好的几个哥们儿,就也凑过去坐下。
&esp;&esp;他的同学兼室友钱缪,看他过来,立刻伸手搂着他的肩,神秘兮兮问:“哎哥们儿,刚开学就请假,这是有情况啊。”
&esp;&esp;“陛下,手拿开。”贺飞章拍掉他的手,开始从包里掏课本:“你这么闲,一定是因为后宫又空虚了是吧。”
&esp;&esp;因为名字和五代十国那个吴越国国主钱镠相似,钱缪没少被老师同学们善意的调侃,绰号从“镠大王”“越王陛下”到“吴越老祖”“太祖宗”数不尽数,简直是贺飞章见过的,拥有绰号最多最霸气外露的一位主儿了。钱缪就因为他这名字,从初中到大学一直被同学“陛下”来“陛下”去的叫,爽得不行,每天都恨不得亲两口为他取名的老爹。
&esp;&esp;钱缪虽然有个好名字,但却没有“钱镠”的桃花运,他长得也不算丑,但就是找不到女朋友。此时,他捧着被打掉的手,对旁边另一个伙伴哽咽:“小李子,取寡人的御笔,寡人要斩了这个逆贼。”
&esp;&esp;李宇峰面无表情把圆珠笔扔给他,接着埋头继续抄笔记。
&esp;&esp;贺飞章右边的男生相对安静,这时候从背包里掏出几本笔记递给他:“前几天的课堂笔记,抄完记得还我。”他看了看贺飞章脸上笨重的黑框眼镜,“你近视了?怎么不配个好看点儿的眼镜,这也太土了。”
&esp;&esp;“多谢。”贺飞章拿过笔记翻了翻,扶着眼镜笑道:“这个挺好,看着是不是特别像学霸?”
&esp;&esp;男生嗤笑,伸手作势要弹他眼镜:“特别像高分低能的书呆。”
&esp;&esp;“滚。”贺飞章偏头躲过他的手,“对了,我刚刚就想问,这堂课不是只有咱们一个班上吗?”
&esp;&esp;“是啊。”
&esp;&esp;“那边那几个看着面生啊,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吗?”他手一指,正是教室前排坐的几个学生。他们班总共也就四十几个学生,这时多出几个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esp;&esp;这几个学生正安安静静做笔记,和旁边吵吵嚷嚷的学生形成鲜明对比。
&esp;&esp;钱缪听到他说话,立刻过来解答:“那几个是这学期来咱们学校的交换生,隔壁s市华鹰大学的。据说从华鹰那边一共来了三十几个呢,结果光咱们班就被分了五个进来,哥们儿我才知道,咱们班也算优秀班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