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更别说裂口扩大后,大量寄生兽将会钻出裂口涌入海底,继而顺着洋流到达世界各地。
&esp;&esp;但贺飞章目前还想不到更深层的问题。
&esp;&esp;火山基地的实验体储备区分abcd四部分,按照生活习性、珍惜度以及能力强弱被安置在不同的关押室中。
&esp;&esp;通向四大区域的通道口均有十四道安全门重重把守,进出需要特殊通行证和来自上级的签字,工作人员提取寄生兽时,全程由储备区警卫通过监控器在监督下完成,其中必须有一人携带寄生兽镇静剂,防范措施不可谓不严。
&esp;&esp;而此时,贺飞章一行从b区通道出来,他站在诺大的公共区向左右张望,能看见左手边通道的安全门已经被暴力撞裂,那裂口有近三米长,门上溅有大片血迹,公共区的空地上倒着十几具尸体,人类的和寄生兽的都有。
&esp;&esp;天花板上的壁灯破损了大半,只有几盏还勉强亮着,贺飞章抬头观察,发现那通道上面用喷漆喷了个醒目的a。
&esp;&esp;他再看右手边,那里还有两条通道,上面标有c和d。
&esp;&esp;这两条通道的安全门大敞着,有汩汩的细流从里面淌出来。
&esp;&esp;亚尔维斯便在这个时候问他:“贺先生,您看得见我的标记,对吗?”
&esp;&esp;贺飞章没想到亚尔维斯还知道这个,他警惕地拉着周放站得远了点儿,一边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sp;&esp;亚尔维斯摇摇头:“您当然知道我的意思。”
&esp;&esp;贺飞章:“都说了,我不……”
&esp;&esp;“cte曾经在ss世界,对您展开过为期六十天的围剿行动,队长是班纳特·博格,后来他死在您手里,死得非常彻底,连根头发都没剩下。”亚尔维斯打断他,他抚摸着自己的小提琴,轻轻道:“那时全世界只有三位s级寄生者,我、周先生,还有这位班纳特·博格。”
&esp;&esp;贺飞章不禁扭头去看周放,后者微微点头,证明亚尔维斯说的没错。
&esp;&esp;亚尔维斯道:“我那时消息闭塞,但也隐晦地听说,您将他的寄生兽从标记中直接抽了出来。”他轻轻拨动琴弦,奏出一首《小夜曲》。
&esp;&esp;公共区的灯光忽明忽暗,墙角堆砌着人和动物的尸体,《小夜曲》舒缓的曲调轻轻荡开,有着说不出的诡异违和感。
&esp;&esp;贺飞章目光在他周身转了一圈,周放按住他的肩膀,走过来对亚尔维斯道:“他做过记忆清除手术。”
&esp;&esp;亚尔维斯:“但能力不会随着手术消失。”
&esp;&esp;他看了周放一眼:“你的寄生兽虽死,能力依然存在,你的眼睛能看到很多东西,一定也能看到我的变化。”说到这儿,他有些无奈:“本是可以找您帮忙的,但您拒绝再次成为寄生者。作为普通人,想要从标记中抽取寄生兽,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esp;&esp;周放点点头:“我没想到,你的目的竟然是这个。”
&esp;&esp;贺飞章不明所以:“等会儿,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咱们到底在讨论什么?”
&esp;&esp;“我选择加入cte,有着我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亚尔维斯一边弹着《小夜曲》,唇边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但现在我发现,似乎可以走另一条路来达成某些愿望,这使我有些矛盾。”
&esp;&esp;贺飞章:“哈?”
&esp;&esp;“cte有些做法与我的行事原则背道而驰。我愿意与寄生者或是异种战斗,但也尊重每一个普通人类的生命。”亚尔维斯低低地说:“自坚果国逃脱时的屠杀是计划中必须进行的部分,是迫不得已,这份罪我愿意承下。但,他们一再试探并迫使我降低底线,这使我非常恼怒。”
&esp;&esp;贺飞章与周放对视一眼,心中对这位s级寄生者的话只信了五成。
&esp;&esp;周放看出他的想法,遂在他耳边,用华语低声道:“亚尔维斯不是迪克兰,他有非常坚定的信仰,几乎从不说谎。”
&esp;&esp;也因此,这样一个忠诚的信教徒一夕之间屠杀几十名监督他的员工,坚果国当时的震惊可想而知。
&esp;&esp;贺飞章不禁问:“你到底为什么帮cte做事?”说完他又不自觉追问:“所以……你现在是准备……反出cte了?”
&esp;&esp;小夜曲停了下来,亚尔维斯摩挲着指间的琴弦,沉吟道:“一般的寄生者,同自己的寄生兽可以心意相通,融合度越高,他们就越是默契。”
&esp;&esp;“他们是配合无间的战友,也是仅次于亲属和恋人的挚友。”他说:“这是地球上大部分寄生兽和宿主的良性关系,但不包括我。”
&esp;&esp;亚尔维斯:“我的鲸……”
&esp;&esp;他没说完,后面的话便被一阵枪声打断。
&esp;&esp;从d区传来人类的呼喝和脚步声,伴随枪响还能听到野兽狂怒的嘶吼,三人的交谈被迫中止,贺飞章回过头,正好看见一队身穿制服的基地警卫自通道中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