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闭眼。”偏头,李袖春对他吩咐道。在看到花顾白下意识听从着闭上眼,眼睫还在空气中颤动时,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esp;&esp;手下为女病人脱光,嘴上不忘缓缓道:“你不用为我做任何事,也不用低声下气问我有没有讨厌你。即使我是你的妻主,也不妨碍你做你自己,更没有权利让你抛弃一切为我服务。何况,你是男子,我本该好好照顾你。”至少,这里的男子是弱势的,不是吗?
&esp;&esp;说着话背对着花顾白的她根本不知道,此时的花顾白已经睁开了眼,带着炙热而又贪婪的目光放肆地锁定她的背影,里面的欲念喷薄欲出。
&esp;&esp;他收敛的很好,在李袖春转过头后,那些压得让人透不过气的神情都化成了翘首等待的乖顺状态,还顺便又闭上了眼睛。
&esp;&esp;其实,那床上的女子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具身体罢了,无论是脱光了还是没脱光,在他眼里没什么差别。一尾烂鱼罢了,谁在意?
&esp;&esp;不过若是她不愿让他看,他就不看。
&esp;&esp;“好了。”李袖春给对方换上新的衣物,才叫他睁眼。见他又低笑着要缠过来,连忙阻止,只是每次都不见成效罢了,被他攒住了腰,感受着他磨蹭她后背的动作,李袖春表示已经习惯了。
&esp;&esp;算了,他被感染也是他活该……
&esp;&esp;局势紧张之下,短短五日,郾城过半的人数已有染病症状,光是里间早已不够隔离。而死亡人数也从个位数上升到十位数,本来以为被皇榜召过来的郎中们能遏制住疫病,而自信满满的郾城高官们也心慌了。
&esp;&esp;眼看着这胶着的状态已经刻不容缓,一封加急的奏折千里迢迢送到了国都,洋洋洒洒的又描述了一遍疫情之严重。
&esp;&esp;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中,小女皇的回复就显得异常之慢。
&esp;&esp;第六日,等待不及的郾城民众越发人心惶惶,甚至有流言蔓延。流言一传十十传百,众口铄金,说得仿佛跟真的一样。
&esp;&esp;连一直操劳着的郎中们,也犹豫着互相转达这条听说是来自小女皇的口信……
&esp;&esp;“屠城?”
&esp;&esp;李袖春摇摇头,不可置信地趴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师傅说着这些冰冷的字眼。
&esp;&esp;“怎么可能?女皇难道不知道现在郾城的人口有多少吗?”先不提患病的,这里没患病的人口又有多少,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说屠城……
&esp;&esp;外面师傅叹了口气,“女皇这样下达指令也是很正常的,比起放出这种不明疫病,不如……”她的话没说完,但是李袖春显然能理解她的意思。
&esp;&esp;可是这才六日……就这样放弃?
&esp;&esp;天花就算有可能痊愈也至少要四十天啊……
&esp;&esp;这段对话最后不了了之,师傅不愿去揣度上位者的心思,投身于治疗中。而李袖春是不愿去想,她总觉得这些太沉重,身在其中,她只能尽心尽力地多挽救一下。
&esp;&esp;即便很可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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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当然,听到这流言的不只是郎中们,流言如此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郾城民众都在口耳相传这条消息。连里间的病人,也得知了。
&esp;&esp;于是,比起可怕的传言,郾城民众激烈的反抗显得更为恐怖。
&esp;&esp;就像是压抑了很久的人,垂死挣扎一般,暴动发生了。
&esp;&esp;最先发生冲突的地方,首当其冲就是李袖春这边。
&esp;&esp;“……袖春,我还不想死!”
&esp;&esp;李袖春停下为说话之人治疗的手,她皱起眉头久久不语。
&esp;&esp;这人正是之前感染的女郎中,名字叫芷兰。如此好听文雅的名字,她本来也应该是这样的人,却被病痛折磨的身形瘦削,面目狰狞。
&esp;&esp;芷兰见李袖春不回答,绝望蔓延在她的眼里,狠狠抓住了李袖春的手臂,“我本来该与家人团圆的,若不是揭了这皇榜……”
&esp;&esp;她的话刺激到了周围的病人,一个两个都随之叫嚣了起来。
&esp;&esp;李袖春被握得生疼,暗道糟糕,国家的做法已经引起了民众的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