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里正只以为是要她撑场子,有时候官僚现身能震慑住大部分百姓,冯封的目的大概就是示意大家这家人有人罩着,以后这对新人应该就不会受到坏人的骚扰。
&esp;&esp;但是里正不知道,冯封要她来,是摆了一台大戏,只等着她来做结尾呢。
&esp;&esp;估计里正猜破头也不会想到正在大婚的平民,是前朝凤君与九皇女。
&esp;&esp;她还乐呵呵的笑着说:“这家女主人也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你上个主子可是女皇呢。”
&esp;&esp;冯封闻言也跟着笑了笑,里面的深意却与里正的打趣截然不同。
&esp;&esp;“二拜高堂。”恨春笔直地站在堂前,用手示意两人。
&esp;&esp;李袖春知道花顾白看不到,她贴心地拉了拉红绸,花顾白顺着她的力道一起跪在了她身边。
&esp;&esp;两人冲着空空如也的上座叩拜了一下,李袖春默念:爷爷奶奶,孙女终于得到了自己的幸福。
&esp;&esp;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李袖春虔诚地扶起花顾白。
&esp;&esp;“夫妻对拜!”
&esp;&esp;“——慢!谁许他们二人夫妻对拜了!”
&esp;&esp;恨春拉长的嗓音被冲入院门的来人制止,众人纷纷扭头看去,连里正和冯封也放下酒杯回头。
&esp;&esp;一个同样身着喜服的女子蛮横地撞开守门的轿妇,身后跟着一群穿着麻色短打的女汉,气势汹汹的眼神,看起来来者不善。
&esp;&esp;“这是怎么了?”里正诧异问了一句,毓家表姐她不是第一次见,可毓家表姐这幅样子出现在这里未免有些奇怪?
&esp;&esp;上钩了。
&esp;&esp;冯封与望过来的李袖春对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分开,她故作不解回复:“我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为什么来我家主子的大婚上闹事?”
&esp;&esp;闹事?对,毓家表姐如此嚣张跋扈,还带了这么多打手可不就是来闹事的。
&esp;&esp;里正默默关注着那边,视线顺着毓家表姐直勾勾注视的方向,看到了贴着新娘而站的新郎子。
&esp;&esp;她表情一变,又紧紧盯住了毓家表姐。
&esp;&esp;这纨绔子弟不会打算抢亲吧?
&esp;&esp;先入为主的印象让她把毓家表姐当成了干扰陌生人成婚的形象,而另一边看起来受到了惊吓的新人就显得如此孤立无援。
&esp;&esp;“你!身边的男子是我的侍君。”毓家表姐气急败坏地过来要扯开搂着的两人,却被眼疾手快的李袖春躲过了。
&esp;&esp;她更加生气了,羞愤于一个草民竟敢如此让她失面子,声音不由加大:“你还躲?抢别人的夫郎是犯法的!此人与我合过八字,名唤李春,不知如何迷惑了我的侍君,来了个偷梁换柱,套用了我的聘礼再嫁与你,简直是目无法纪,你们二人可知罪!”
&esp;&esp;她说的头头是道,一些不明真相的客人听了,嘻嘻一笑:呵!居然毓家表姐也有被人坑钱坑夫郎的一天?
&esp;&esp;而早就得知了消息的部分客人也面露趣味,左看看右看看就等着这事有进一步发展。
&esp;&esp;李袖春搂着花顾白,右手悄悄拍了拍他的背,安抚着躁动的花顾白,以免他看不见而担心。坦然地迎着毓家表姐的目光,她脸上的彩绘正对着毓家表姐,也不怕她能认出来自己,“这位客人,你说我家夫郎是你的,可有凭证?如若没有凭证,那抢亲的可不是我,而是你。”
&esp;&esp;“凭证?当然有,画过押的白纸黑字的都写着呢。”毓家表姐倒要看看这莽妇还有什么好说,向后摇了摇手,让小侍把合过八字的纸丢到了她面前。
&esp;&esp;“看清楚了,上面的字!”毓家表姐一字一句念出:“李,春,没错吧?”
&esp;&esp;众人看毓家表姐连证据都搬出来了,也忍不住怀疑地看了看那边依旧没有动静的新郎子。难不成,还是真的?
&esp;&esp;突兀的笑声忽然于上首传来,大家抬头看到开始主持事宜的奴婢正笑不可支的在上面擦着笑出来的泪花。
&esp;&esp;毓家表姐怒目而视:“你这个奴婢笑什么?!”
&esp;&esp;“不是不是。”恨春连连摆手求饶:“这位小姐是否是搞错了,我家正君的名字叫花顾白,而不是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