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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节（第2页）

&esp;&esp;姜慕燕轻声道，“留儿，父亲他们此去肃州最惊险的一段路，算是过去了吧？”

&esp;&esp;“过去了。”姜留忍了着十几天才把事情实情告知家里人，府外秦家的探子和侍卫想必早已把消息送到秦天野面前了，另外，为了避免秦天野盯着爹爹不放，姜留打算让秦天野再忙点儿。

&esp;&esp;一三八四

&esp;&esp;姜留看向延平，问道，“乐阳公主近来在忙什么？”

&esp;&esp;“乐阳公主与面首付春朝整日寻欢作乐，就连……”延平顿了顿，才道，“二爷出京，她都没出府看热闹。”

&esp;&esp;姜留挑挑眉，这个付春朝在乐阳公主身边半年多了，依旧这么受宠，果然有些手段，“此人的背景调查得如何？”

&esp;&esp;“他九年前被洪水冲到均州汉水西山脚下的福熙观，因记忆全失无处可去，便留在观中修道。”延平回道，“至于他九年前在何处，便查不到了。”

&esp;&esp;今年是景隆九年，九年前可不就是先帝去世、景和帝登基那年么。偏是这一年……姜留皱着小眉头道，“他是秦天野派到乐阳公主身边的？”

&esp;&esp;延平回道，“表面上看是如此，但咱们的人发现，此人与康安城中蒋锦宗残余的爪牙也联系过一次。”

&esp;&esp;双料间谍？姜留挑挑眉，“秦天野派他去乐阳公主身边，一个可能是想用此人稳住乐阳公主，不要让她四处惹是生非。二是想通过他，从乐阳公主那里得到什么东西。”

&esp;&esp;“小人觉得是后一个。”延平道，乐阳公主曾在醉酒时跟之前的面首梁志春说过，她手里有秦天野的把柄。

&esp;&esp;姜留也点头，“这个可能性确实更大，秦天野想利用他拿到乐阳手中的东西，而蒋锦宗想用他达到什么目的？”

&esp;&esp;延平道，“付春朝入乐阳公主府后，公主府的侍卫曾三次入咱们府中查找东西，他们似乎是在查找什么书籍或信件。但最近这仨月，乐阳公主府的侍卫再没来过。现在咱们府外有秦家的人把守，他们更不好进来了。”

&esp;&esp;景和帝派秦克玓保护姜家，有好也有坏。好处便是姜家不必再担心秦天野及其党羽对姜家人下手了，还能拦住一些别用有心之人的窥探，坏处便是姜留想做点什么事情，要比之前更谨慎，否则很容易被秦家人发现。

&esp;&esp;不管乐阳公主府的人想找什么，任府和姜府之内，并无见不得人的东西。从孟家挖出的那些账册和祖父写给先帝的奏章，已被姜留放在了半堂香内，一般人找不到。

&esp;&esp;想起自己还没认真看过那些账册，姜留便对延平道，“派人日夜盯着四姑娘山，若有大批人马出山，切不可惊动，只远远跟着，知道他们去了何处就好。刘承那边也要盯紧了，还有……派人盯着杜阁老，将他每日的行踪搞清楚。”

&esp;&esp;延平不解，“姑娘，咱们为何要盯着杜阁老？”

&esp;&esp;姜留笑道，“这人是个老狐狸，一旦有风吹草动，他比谁都跑得快，咱们盯紧他，不为别的，只为避祸。”

&esp;&esp;当年姜留的祖父姜冕和孟回舟，之所以被指派为彻查肃州粮饷贪墨案的主审，就是因为时任刑部尚书的杜海安寻借口躲了。数年来朝局变幻，杜海安却稳如磐石地扎根在天章阁内，未被撼动分毫。姜留觉得，若是遇到不知该如何办的事情，那干脆杜海安怎么做，姜家便怎么做，稳当。

&esp;&esp;延平去办事后，姜留带着书秋和芹青、姜白、鸦隐已及一个摘星楼的镖师、几个隐在暗处的秦府侍卫，出府到东市的半堂香查看最新一批香的出货情况。

&esp;&esp;半堂香跟冯子进的四香铺合作，改良和研制了六款香，制香用的香料都是从四处买来的上等料。正月底，冯子和半堂香的管事谭亮带着新款香去参加了香行举办的斗香会，将新香的名头打了出去，现在一起被孟回舟埋入地下的，共有六本账册。这六本政策有兵部和户部筹备肃州饷银和粮草等等物资的详账，有运送粮草的路账，还有粮草被运送到肃州后，左武卫向下发放粮饷的详账。左武卫发放的粮饷，确实比兵部和户部出库的少了两百万两。

&esp;&esp;这么多粮食、衣物、草药、草料、饷银……说没就没了，若她是天子，她也会震怒！姜留深吸一口气，正要合上账册，目光却落在了账册最后一页的四个数字上。

&esp;&esp;一三八四。

&esp;&esp;姜留盯着这四个字看了许久，又将祖父写给先帝的奏章拿出来，挑选其中的数字仔细核对。

&esp;&esp;姜留的字虽然写得不怎么样，但这几年受姐姐熏陶，她的书法鉴赏能力还是不差的。账册上一三八四这四个字，与记账的人笔体不同。姜留刚刚还以为这是祖父核对账册时随手记下的一串数字，但核对之后，她发现这四个字虽然与祖父的笔体相似，但并非出自祖父之手。

&esp;&esp;再仔细一想，姜留便觉得这绝不是祖父写的。因为这账册是肃州贪墨案的重要证物，祖父身为此案主审，断不会在证物上随手写字。若不是祖父写的，那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