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过,那时的朝堂之间,“许瑜”已经帮着七皇子斗垮了大长公主,让他被立为太子,入主东宫,单是动动手指,许瑾都能想到,这场反扑对于“许瑜”来说,就是冲着一方不死不休去的。
&esp;&esp;而能够让梦中的“许瑜”做出如此举动的缘由,不肖多想,许瑾也有了决断。
&esp;&esp;这场断断续续的梦,在许瑾于梦中冷笑出声时戛然而止。当他再次察觉到外间的动静时,便是下颌处传来的微微瘙痒,手一伸,便是顺当地抓到了一只悄悄作乱的柔胰。
&esp;&esp;定定注视着面前那道竭力装出不在意,却在越来越重的脚步声中,将其人愤气填膺模样一一显露出的背影,许瑾突地眉梢一扬,停下了跟随的脚步。
&esp;&esp;他语气怅然,背手望向檐上晴空的动作却满是闲适。
&esp;&esp;“可惜,看来明日的安排终是要落空了。七娘这般,想来也是抽不出空,去见那位伊州酒铺的掌柜娘子的。唉,可惜”
&esp;&esp;话未说完,前头那道一个劲儿闷头往前冲的身影却是陡然停住。然后,贺七娘噔噔噔地小跑到许瑾面前,显而易见的喜悦盈满,她的眼睛亮闪闪的。
&esp;&esp;“你说什么?二郎,你放才说什么?”
&esp;&esp;“我说~不知七娘明日可有空闲?故人业已脱身,可得一见。”
&esp;&esp;“有!有!二郎,多谢!”
&esp;&esp;眼见贺七娘开心地伸出手抓上他的袖摆,许瑾抬手碰了碰她的发定,二人对视间,皆是粲然一笑。
&esp;&esp;无碍。
&esp;&esp;不管她到底想借着这份伪装出来的亲近做什么,他都会由着她,只要她一直在他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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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也顾不得这般姿势会不会有些可笑◎
&esp;&esp;缠枝瑞兽香炉其间香气袅袅,马车平稳行走在官道,微风习习,拂动发丝,贺七娘单手撑住下颌,靠在窗前欣赏着一路行来的景色。
&esp;&esp;在外行走这一年有余,贺七娘也曾见过蓊郁莽莽的群山,见过荒凉浩瀚的戈壁滩,见过四季白头的折罗漫山,但眼前这片烟霭袅绕、苍山间落了半壁红枫,斑斓似锦缎的山林,还是再次夺去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esp;&esp;待马车从黄土飞扬的城外官道拐上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路,赫然闯入她眼帘的,还有一片檐上盖了青瓦的青灰色砖墙,往外探去,延绵不绝竟是一眼望不见尽头。
&esp;&esp;瞠目咋舌地缩回到窗后,贺七娘双手捧着脸颊,发出小小的一声赞叹。
&esp;&esp;“天呐,城外的山林里,竟然还会有这样气派的宅子。”
&esp;&esp;手持一卷书册缓缓翻阅的许瑾闻声,笑着同其解释。
&esp;&esp;“朝野上下皆知,大长公主嫌城内的公主府闭冗潮湿。她早年征战,身有旧伤,因此常居于这温泉庄子休养。于外来说,这处才算是公主府邸,所以,自是会建得气派些。”
&esp;&esp;微转过脸,看一眼复又低头继续翻阅书册的许瑾,贺七娘皱了皱鼻子,继而再次趴回到窗沿,瞧着外头的风景。
&esp;&esp;贺七娘摆出对外间风景满是兴趣的架势,其实在心底却是在琢磨着昨儿个晚间,许瑾言语间所透露出的消息。
&esp;&esp;彼时,她才梳洗过,随手裁了副鞋底子纳着,想着借以排解终于可以同余青蕊相见之前的些许紧张与担忧。
&esp;&esp;当房门被人在外叩响,贺七娘听着是许瑾的声音响起时,满心以为是次日与余青蕊见面的安排出了什么变故,踩着鞋子奔到门后,将房门一把拉开。
&esp;&esp;对上许瑾手中托盘上层层叠叠的衣料与锦盒时,她脸上的惴惴不安坠在眉梢,叫他一眼就瞧了出来。
&esp;&esp;因此,还不待贺七娘出声相问,许瑾就朝她举了举手中托着的那些衣裳首饰,并率先同她解释道。
&esp;&esp;“明儿要去的那处是大长公主府邸,我让人给你备了些衣裳首饰,拿来让你挑挑。”
&esp;&esp;她愣在门内,及至于将许瑾送走后,贺七娘对着那叠衣裳发呆许久,都无法分清她当时到底是因为见面一事没有变故,而安心到没能反应过来,还是因为他提及的这位顶尊贵的公主,而惊得反应不过来。
&esp;&esp;但于当时来说,许瑾那家伙倒是见缝插针,趁着她愣神的工夫,已是从旁侧身,一点不含糊地钻进了她的屋子里。
&esp;&esp;待到他在屋内的桌案前坐下,放了那垒得半高的衣裳首饰,又转手拿过她还没纳好的鞋底子在手中打量,贺七娘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走回案后,迭声追问。
&esp;&esp;“大长公主?你说的是那位大长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