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薯片吗?烤肉味的哦!”
严悔偏过头,那妞正扬着薯片望着他,神情颇有几分邀请的意思——懒得理她!他端正视线,继续用目光将墙壁望穿孔。
她不死心地爬下床,可惜手背打着点滴,她没办法太靠近他,只好尽量将薯片递到他跟前。
她干吗送东西给他吃?想毒死他?严悔双手抱怀,不打算理她。
那妞的手就那么一直横着,薯片横在严悔面前,他不想看,可还是看到了滴管里回流出的红色液体——她的血倒流进了管子里。
姐在生命最后的阶段因为打了太多点滴,血经常回流到管子里,就跟这妞现在的状况差不多。
严悔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接过薯片望着她手上插的管子,“老实躺回床上,否则我让你横尸街头。”
她笑,傻傻的,笑声却格格的,很清脆,“大哥哥,你真有意思。”
他有意思?阿粉说他像个男人,夸他强壮,却从未说他有意思。“有意思”是什么?
手里握着薯片,不代表他会吃。严悔握着薯片的手来回晃动着,像是想甩又甩不掉一个麻烦,只好暂时放在手边。
那妞却得寸进尺起来,“吃嘛!吃嘛!既然拿了薯片就得吃,不吃那多浪费。难道……你怕我在薯片里下毒?不会吧!你那么胆小?还怕我这种病秧子给你下毒?我还怕你掐死我呢!”
连激将法都用上了,她以为这样就会逼严悔就范?他拿下口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倒是坦然,怔怔地望着他,像是第一次看到男人。
“你不就是想看到我的真面目嘛!”严悔不笨,早就看出了她的目的。
她咧着嘴笑到耳根,叹服他对人心的了解。其实她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好奇这样一个长着炯炯大眼的男人到底帅不帅。
答案是:不帅,但长得很有个性。
起码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她见过的男人不多,比较不出他的长相到底算不算优良。
“我叫康柔翰,我爸妈叫我柔柔,我朋友叫我柔翰——其实我也没几个朋友,你喜欢叫我‘柔柔’或者‘柔翰’都行。”
他管她叫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跟阿粉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全名叫什么,他们还不是照样过着他们的一夜又一夜。
严悔的沉默并没有让康柔翰退缩,她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在她短暂的生命里,她一直向上天索要两样东西——
一是活着;二是公平。
“喂!我已经告诉你名字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大哥哥?”
又叫他“大哥哥”?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他低头不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想些什么。
轻易放弃她就不是康柔翰了,“大哥哥,你别这么严肃嘛!不就是一个名字嘛!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我救了你一命嗳!你告诉我这个大恩人你的姓名也是应该的吧!难道……难道你名字太难听,你怕羞,不想让别人知道?来来来!让我猜猜你叫什么名字,你叫王大宝?张郎?哦!我知道了,你一定叫马英俊——不是都说如果一个人的起名叫俊、帅什么的,就一定长得很丑嘛!你一定是叫这个名字了,英俊哥!”
她以为这种方式会让他从容就义吗?她太小看他了,不管阿粉如何用身体诱惑,他都不会透露自己的过去,又怎么会向康柔翰这妞说出自己的姓名呢!
哟!他已经记住这妞的名字了。
没关系,很快他就会忘掉的。
康柔翰仍不死心,凑到他的面前继续死缠烂打要知道他的名字,“喂!英俊哥,你就告诉我你的真名吧!好不好嘛,英俊哥?”
她不是已经叫他“英俊哥”了嘛!还需要知道他的真名作甚?严悔靠着墙壁闭目养神,完全当她不存在。
她叫了一声又一声“英俊哥”,他依然不为所动,她会放弃的,而且会很快——他坚信女人的善变。
被他猜中了,很快康柔翰的嘴里就没再冒出“英俊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急于一阵的喘息。
严悔无聊地白了她一眼,竟发现她惨白的面部泛起不正常的红潮。她怎么了?
是要死了吗?
要死赶紧死,别把警察招来——他恶毒地为自己做着打算。
康柔翰已经顾不得他在想些什么了,她大口地喘息,仿佛要将空气中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