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卫生球真正不解了,微蹙了眉,“你在生气?”
我点头,“是的!生气!”
深叹了一口气,卫生球看着我脸上的红痕,“你弄坏的是我娘的墓……”
仅这一句,我明白了卫生球隐含的意思:‘做了错事,你这样生气是如何?’
心,冷了,是啊,我挖了别人的墓,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我生气就是无理取闹,不过两个耳光,我又不是没被人这样打过,但曾经用耳光打我的人都是女子,她们这种打法,我不以为意,因为她们本就弱势,用这种打掉自尊、面子的方法才能展现她们的‘强’,我能接受,然而卫大当家不同。
见我不说话,卫生球也沉默,身子一弯把我横抱了起来,陡然失去踏地的落实感,毫无欲警地这样悬在半空,我的心猛跳几下,胸中迅速泛起酸胀感,没想到他会用这种亲密的抱法带我回房,一时无法适应。
望着他风情无限、俊毅深刻的下颌线条,我自嘲一笑,这要在平时,我肯定会很花痴地流口水,谁让这种抱法这么引人遐思,但是现在……一点儿心情都没有。
“问名字做什么?”接近我曾经住过的房间时,卫生球出了声。
闻言,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各种异样情绪抬起眼睑,眼中覆满搞怪,“骂人!叫卫大当家太长不顺口,叫卫太尉气势不够,叫老头指代不明,综上三条,当然叫名字最好!”
手脚利落的开门、进屋、将我放上床,卫生球居高临下地立在上方,“我要你心里的想法。”
讪笑一下,我作沉思状,“原来你要听心里话啊……唔,让我想想……”
欲言又止地无奈苦笑,卫生球抚过我肿疼的脸颊,“真是个笨女人,从第一次见面就如此。”
“哎呀,讨厌啦,人家哪是什么笨女人嘛?人家只是笨女孩而已啦。”我故作娇嗔。
看到我这样的反应,卫生球凝住了神情,紧了眉头,“该说你隐得深还是真的傻?你究竟要这样玩闹到什么时候?”
我痞痞地无所谓一笑,“好吧,我不玩了,我心里的真实想法是:有资格打我耳光的男性只有两个称谓我的爹和我的夫君,但是卫大当家姓卫明显不可能是我爹,所以,我就问问他的名字,想看看两个人八字合不合,他有没有可能成为我夫君咯。”
气氛沉寂,卫生球眉头蹙得更紧了,“你始终不愿在我面前展露真性情是吗?”
我笑,笑得密不透风,“这就是我的真性情,你看不出来吗?如果你看不出来,只能说明你不够了解我而已,不过说起来,其实了解我也没什么意义。”
良久,气氛死寂,卫生球忽然斜挑起嘴角,回以痞笑,“好啊,我不够了解你是吗?让我了解你是件没有意义的事是吗?原来你并不指望我了解你是吗?很好。”说完,卫生球转身要走。
“如果要走,麻烦帮我盖上被子,把帐子放下来,我动不了,小强能力不附带御寒效果的。”我轻快愉悦甚至有些高亢的语调更惹得卫生球不快了,略显粗暴烦躁地将被子随意拢到我身上,他一把扯下帐子,帐外,他大声地陈述了一句:“老头的话是随口胡说的。”
我轻笑,“放心吧,我当时发呆去了,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你……!”卫生球的语气更加烦躁了,“碰”的一声大力关上门,他踏着怒气沉重的步子离开了房间。
等到人走远,周围一片寂静,了无声息时,我才散去伪装的笑容,紧紧地皱起了眉,我这个恶习!真是恶习!每次自己不舒服了都要惹得别人也不快才甘心……
今晚的事,虽说卫大当家的两巴掌让我痴呆了很久,但他那句“这就是你相中的人?”我还是听到了的,从他人口中听到这种表述卫生球心意的暧昧不清、意味不明的话,我没有激动澎湃,没有心跳不已,有的只是讨厌这种含蓄矜持的表述方式和含含糊糊的境地。
所以,对卫生球,如果他肯直白些,我会愿意跟他进行所谓了解与被了解的沟通,但是,他的心距我似乎有点儿远,再者倘若他连一句喜欢都不愿直述,还说想了解我难道不是无聊?不是没意义?
“醒着。”我正沉思,白熊的声音忽然从床头帐外飘来。
一听到这种肯定语气的疑问句,我的烦躁情绪也上来了,这一家到底要搞什么?尽量隐藏着情绪,愉悦了态度,“醒着啊,有什么事吗?”
白熊伸手撩开帐子挂在一边,坐在床头的凳上说:“药效持续两个时辰,不过你的体质会辛苦得久一些,我已经以药效持续时间长为由跟应傅邈说这几天你无法回宫,将你扯进这件事是他的想法,他有责任掩盖你出宫的事,不用担心回去后会有麻烦。”
“这样哦,嘿嘿,白熊你的心思还真蛮细的嘛,我都忘了这茬了。”我假惺惺地笑着拍马P。
看了我一眼,白熊的眸色深了些,“能够看出对方是假的,你的辨人本事也不差,若不是你突然起身,应傅邈无意识出手扶了你,暴露了他没有中毒,等他发现有人用药后大可假装中毒,如此,他的身份许是不会被识破的,只是你不经意的举动堵了他的去路,而你后面的话才让爹确认他的身份,能破对方的计,你起了很大作用。”
“咦?原来我也有这么厉害啊?我自己都不知道咧。”我答得心不在焉,他们这些算来算去的计我听与不听同样没什么意思。
顿了两秒,见我无意搭话,白熊继续说:“爹的话只是一时语快,无意贬低,他其实是认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