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綦,你忽然走如此快做什么?”应画师急匆匆的脚步扫起一片灰尘,两人疾行直至碧湖边遥望百米外的高台。
“傅邈,欧凌悛并非愚人,而自称朕的亦非圣人,你可完全明白我此话何意?”
面对皇帝忽来的郑重其事,应画师微紧了眉,“你莫非想逃避的彻底?”
“哈哈哈,非也,非也,只是某人给了我机会让我放纵,又有人顺我念延长了期限罢了。”
皇帝乐在其中的神情让应画师又好气又好笑,“你要知道你放纵的最终结果是死,你还能笑得出来?”
“对了傅邈,问你个问题:你如何理解帝君难为?”
“綦,你为何总岔开话题?”
“诶,勿计较这些小事,你说说你怎么理解的?”
实在不忍皇帝的期待落空,应画师蹙了蹙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心系百姓,顾念天下,为大局,私欲需抛,私情需抑,帝君若要有所作为诸多时候难免身不由己,怎不难为?”
“如此看来,傅邈你的感触不少啊,不过你可知欧凌悛如何认识帝君难为?”
“她……莫非她有何更高的见解?”
“非也,其实并非高见,只是她的视角实在独特,她说帝君难为,重在后院之事难,宫内三千佳丽各个都等着君王临幸,深宫内院除了帝王常年难见一名正常男子,就算见了也不得肖想,这群如狼似虎的女子一见皇帝还不个个都如饿虎扑食咬住不放,长此以往,皇帝哪怕精力再盛也招架不住;呵呵,别那么吃惊的表情,在未听她开口说这些话之前,我对她来自异族的说法是持怀疑态度的,而今,我却信了。”
“信了?綦,如此轻浮的言论烟花地里卖笑之人同样说得出口。”
“然她们断不敢在这个男为尊,王为天的君者面前大胆吐露,其实宫中有关她的传闻不少,我本是听了便笑过,但她敢如此明言女子需求且当时的神情就仿佛女主天下,天经地义,让我都不得不信她真的来自一个一妻多夫的族群……”
“是……吗?我倒是不知她除了些小聪明外竟也会有连你都承认的气势。”思索着,应画师越皱越紧的眉浮上了浓浓的疑惑,“莫非……?”
“傅邈,看你若有所悟的表情,是又发现了什么新鲜事?”
闻言,应画师转目望了望潭中高台,猛然回头盯着皇帝,“綦,来这里你依旧什么都忆不出?”
无奈地轻声叹气摇了摇头,皇帝深邃的目光静静地回视应画师的执着,柔和的语调,严肃中却又带了丝不正经的调笑,“是不是倘若我说我忆起曾经你、我与翎弟未经允许偷入禁地被父皇发现,奇特的是他并未责罚我等,而是命我们各自于台上选一样东西,于是翎弟选了画像,你选了一把剑,而我则选中了跟你剑形相同的发簪,你便会很开心?”
乍闻皇帝讲出这段往事,应画师脸上立时绽出无比惊喜的光芒,激动得一把抓住皇帝的肩,眸中异彩流动,“你记得?”
对应画师的兴奋轻声失笑,皇帝避开应画师疑惑又期盼的神情,愣愣地盯着高台,答非所问:“只是我很意外,我后来为何非要用那支发簪换你的剑?”
如气球泄气般瘪了下来,浓浓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原来你并未忆起,那些旧事是王爷告诉你的?”
颇有些玩味地淡淡笑着,皇帝很是好奇,“此事确为翎弟托我赐婚之时所讲,然我未想到此段记忆于你这般重要?”
“嗬。”一抹自嘲苦笑,应画师避开皇帝意味深长的眼神,“只可惜造成这段记忆的人如今却遗忘得一干二净,徒留一人苦守承诺……意义何在?君臣界限本清晰明了,当初因他之举而逾矩,惹出若干是非终在其庇护之下风平浪静,现下……为臣者本善意守诺,却不想峰尖浪势越颠越高……实在是……”说着,应画师挫败不甘的面容尽透露着脆弱与疲惫,让人无比心疼。
凝重了神色,皇帝情不自禁伸手抚向应画师眉间紧皱的‘川’字,“辛苦你了。”
被突来的碰触一惊,应画师不可思议地瞪着皇帝的一举一动,眼神闪动间,面色竟令我惊讶地滑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羞赧,而他红透的耳根更是让我传染了不可思议的眼神专注且期盼地等待着皇帝的进一步行动。
此时的应画师在我眼中就散发着诱受的气质魅力,而皇帝显然是没有抵抗力的,呆了数秒,他拉起应画师的手就往湖中央的高台奔去。
到达目的地,他挥手取下应画师束发的带,在高台上看了半天,似乎没寻到自己想找的东西,居然酷酷一甩袖,玩了个我教他的魔术,于手中变出一根棍子,小心翼翼地插上应画师的发,轻柔地抬起他的脸,对着他的眼动了动唇。
我知道他说了一句话,但我听不见更看不清,所以我又开始看图配词了:
“你真美!”
应画师颤动了,没错,他颤动了,而且是全身上下都‘激动’的颤动。
皇帝笑了,超自恋,错了,自信的笑容,他伸出手,缓缓抬高应画师的下巴,缓缓埋低头,唇与唇的距离只差0。01m,应画师却“害羞”得一把将皇帝推倒在地,转手从高台抽出一把剑,“锵!”的一声钉进了皇帝躺倒的地面。
看来这个诱受还多强悍的,远望感叹,我只见应画师涨红的脸色愈发激动,却不知他到底在跟皇帝争论什么,莫非是谁攻谁受的问题?
吵着,皇帝露出了无良坏笑,应画师虚着死鱼眼,渐入白热化的对峙气氛暧昧无限。
看着两人的对手戏,我不停暗赞自己有眼光,看把皇帝调教成了怎样一个断袖、分桃,简直让人看不出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做……
只是望着应画师手上的剑……我脑中叮叮当当响起一片混乱的声音,恍惚间,“白银剑?!”不受控制的,嘴巴吐出这个词,一发声,我就后悔了,但此时掩嘴已来不及,窃听身份暴露……
“谁?”皇帝和应画师‘同仇敌忾’。
知道躲不了,我顶着光头乖乖站出了身,那方两人见了我却无比震惊,疾速卷到我面前,一个语无伦次,一个口不择言,“头发……你……怎么……?”“在此……怎会……你?”
于胸前划大十字,我满脸神棍的虔诚,“愿主保佑您万‘受’无疆,我尊敬的王,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