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江沐尘沉静的目光在关欣怡的脸上逗留了片刻,最后道:“确有这条律法。”
&esp;&esp;程浩闻言脸更白,几乎是立刻便晕了过去。
&esp;&esp;程大老爷见状哪里还沉得住气?忙招了:“大人,犬子收买于二等人作伪证都是草民的主意,他只是出于孝顺听令行事。而当年出银钱收买吴彪等人杀害李潜的人也确实是草民!但是正如吴彪所言,那李潜当时没死成,草民也没有再寻其他杀手,是以李潜的死真的与草民无关!”
&esp;&esp;他终于承认了,关欣怡暗自松了口气,问:“李潜真的不是你杀的?”
&esp;&esp;“不是!”程大老爷眼神坚定。
&esp;&esp;关欣怡笑了起来,语气轻松地道:“我刚刚那番话其实是骗你的,什么出于孝道犯法减等都是子虚乌有的事!不管因何原因犯法都要受到相应的惩罚!而至于诬告杀人一事,按我朝律法是真是假
&esp;&esp;李子澈被多道目光注视也没紧张,一脸难过地道:“我爹生前四处奔波劳累,就为了能给家里人过好的日子,结果他枉死还找不到凶手,我这个作儿子的实在愧对他,以后去了下面都无颜见他!”
&esp;&esp;说着说着就伤心地掉了泪,拿袖子一点点擦泪。
&esp;&esp;关欣怡按说将程家告倒后可以功成身退了,但她没有,依然留在公堂上,众人也没觉得如何,毕竟她爹被卷进此案,此时案情没破,她没离开也在情理之中。
&esp;&esp;关欣怡看着陷入悲痛中人问:“听说你还有个庶出的弟弟,怎么这么久了没见他出现过?”
&esp;&esp;李子澈闻言脸色恢复冷意:“给我爹办后事时来过,因着送棺材回家要耽误很久,我要上堂只能留下,让他送棺回乡。”
&esp;&esp;“原来如此。”关欣怡点点头没再说话,抬眸向上看去。
&esp;&esp;江沐尘知道她是想让自己接话,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后问李子澈:“你与你弟弟关系如何?”
&esp;&esp;“就那样吧,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李子澈不知县太爷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esp;&esp;“哦?可是本官查到的却并非如此。”江沐尘定定地看着他,沉声道,“令弟的姨娘陈氏极为受宠,导致死者生前最宠爱的也是庶子,你为此嫉妒厌恶庶弟且对令尊多有不满,因为他为了向着庶子没少对你动用家法,可有此事?”
&esp;&esp;李子澈愣了愣,抬头看了眼江沐尘后又敛眸:“家父确实偏爱弟弟一些,因草民是嫡子家父自然教育得很严厉,父亲教育儿子天经地义,草民即便有不满也只是在被承受家法的那一瞬间,父子哪有隔夜仇的?很快便不在意了。”
&esp;&esp;“本官派人去你家乡查探,听说了一件事,你的弟媳苗氏与你是青梅竹马,原本你娘打算为你求取她,结果令尊以着苗氏家境不好不配作嫡媳为由去苗家提亲将其定给了你庶弟,听说你那次与令尊大吵一架,打伤横刀夺爱的庶弟后离家出走近一年才归家,可有此事?”
&esp;&esp;李子澈闻言浑身僵住,双拳攥得青筋都冒了出来,过了好一会才声音干涩地道:“确有……此事。”
&esp;&esp;“令尊生前宠爱妾侍及其所生的庶子,对你及令堂则多有薄待,时常因为偏心或受人挑唆训斥你们母子,长此以往,你们母子对其怨气很深,最令你们难以忍受的则是他帮着庶子将你喜爱的青梅竹马抢走,你对他的怨气达到了顶峰,这也是之前张暮作证亲耳听到你们母子在院子里说李潜死的好的原因,本官所言可对!”江沐尘不疾不徐地将查到的事情一点点说出来,最后一句话喝问时声音突然扬高了几分。
&esp;&esp;李子澈大概是没想到江沐尘会提起苗氏的事,心底的伤疤被当众戳开,他僵直的身子微微发起抖来:“大人,子不言父过,更不敢恨他,您是在怀疑家父是草民害的吗?冤枉啊大人!”
&esp;&esp;就在这时,关欣怡突然开口了,问:“我昨日看到了你妻子,想问一下你们夫妻两人平时关系如何?”
&esp;&esp;一而再被人问起,李子澈脸色难看,抿着唇拒绝回答。
&esp;&esp;江沐尘拍了下惊堂木:“目前属你的嫌疑最大,若想证明清白,本官或关大小姐问的任何问题你都要如实回答,否则别怪本官对你用刑!
&esp;&esp;堂外人闻言有些躁动,自江沐尘上堂以来还真没有在审案的时候对嫌疑人用刑过,有人被打板子那也是因为扰乱公堂,他们还以为江大人是心慈手软的人,原来关键时刻也是会对人动刑的啊!
&esp;&esp;人群中的张暮闻言哼了一声,双臂环胸以着极为挑剔的目光看着江沐尘,小白脸在以公谋私讨好关妹妹呢!真是阴险狡诈!卑鄙无耻!
&esp;&esp;情敌有才、有颜、有家世、还会讨女人欢心,自己无才、无颜、无家世、还不会讨女人欢心可怎么办?张暮沉着一张脸,整个人都沉浸在“老子不高兴,都给老子滚远点”的可怕气息之中,周围的人还真都因为他的臭脸而没敢过于接近。
&esp;&esp;李子澈屈于淫、威,不甘心地回了句:“我们夫妻相敬如宾,已生有一女,如今四岁,不知你问这个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