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师兄开始诉说这几个月以来的种种。
自从陈宏失踪之后,松鹤堂都沉浸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之中。
年幼的陈平更是终日郁郁寡欢。
可是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却不顾及他是否年幼,更不会在乎陈宏的失踪与否,对他们而言陈宏死了才好。
陈宏医术高超,又经常无偿施针送药,这根本就是在砸他们的饭碗。他陈宏的慷慨、医者仁心,在其他医馆药铺看来都是愚蠢至极,可恶至极。
用一位松鹤堂对面药铺掌柜的话说,渝阳医药同行苦陈宏久矣。
此番陈宏失踪正是遂了他们的愿,初始他们还有些顾虑,不敢做的太过分。
他们担心陈宏昔日救治的达官显贵出来替松鹤堂说话,几番试探之下,他们发现那些人全部没有丝毫动静。
真是好一个人走茶凉,如此他们就放下心来。
其实想来也是,陈宏已然失踪了,那些贵人老爷以后有个头疼脑热,大病小灾不还是要有求于他们。
除非那些人害了失心疯,否则又怎么会为了一个下落不明的人出头。
至于城中传言陈宏和飞虎观的仙师相识,他们更是不在意。
他们又没有做什么欺男霸女,作奸犯科之事,堂堂仙师岂会为了这市井小事来对付他们。
想通了此中关节,他们便再无顾虑,合起伙来针对松鹤堂。
种种阴招损招齐出,什么诽谤松鹤堂卖陈年假药,什么方不对症,又在外面频频造谣。
最令人寒心的是,就连那些昔日无钱医治,受过陈宏大恩的穷苦人,也受到了蛊惑,毫不顾及昔日恩情,四处嚼舌头。
如此几个月下来松鹤堂变得门可罗雀。除了一些看不起病的穷人,就只剩下一些附近的老主顾,其他再也无人光顾。
“师弟,你也不用过于悲观,一切都还有师兄,你只管安心便是。”望着足足比自己矮上两个头的少年,黄涛止住了话语,他再也说不下去了,而是出声安慰道。
听着黄师兄的诉说,陈平心中升起一丝悲凉和酸楚,一瞬间有万千情绪涌上心头。
这便是人性吗?爹啊,有朝一日您回来以后,看到这般光景,该做何感想?
“师兄,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若是你和安师兄有更好的去处,也不用留在这里,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强忍着眼角的泪水,陈平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
“师弟,你说什么傻话,师兄我跟随师父十几年了,师父和我情同父子,这松鹤堂便是我的家,我还能去哪里?至于玉同,你让他自己和你说吧。”
望着陈平的神色,黄涛心中不忍,剩下的话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若是让小师弟知道,除了他和安师弟以外,其他人早已找好了去处,估计他会更加难受吧。
这般想着,黄涛便不再言语。左右那些无情无义的人马上就要走了,便不告诉小师弟那些人的龌龊行径了。
然后黄涛收敛情绪,朝着陈平示意,让他看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