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追它数日,终于得手,但在庚敖检视猎物的时候,才发现这头体型比寻常公鹿还要大上几分,又生就了一副大角的白鹿,竟是一只母鹿。观它腹部微鼓,乳,头胀起,似还怀有胎孕,只是因为时日不久,加上它体型硕大,所以并不显腹。
&esp;&esp;他感到有些意外。
&esp;&esp;它被一箭贯喉,必是活不成了,但并未立刻死去,此刻只倒在地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呦呦哀鸣,声含痛楚。
&esp;&esp;倘若一开始,就知道它是头怀有孕身的母鹿,他应当不会追猎它的。
&esp;&esp;但是此刻,它已被射倒了。
&esp;&esp;庚敖略一沉吟,也就抽刀,一刀割断它的喉管,结果了它。
&esp;&esp;就在那一刻,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esp;&esp;他割断鹿喉的瞬间,一股滚烫的鹿血,从被割破了的口子里喷涌而出,笔直地溅在他的面门上,灌入了他的口鼻。
&esp;&esp;他下意识地吞咽下一口鹿血。
&esp;&esp;其腥其稠,远超他的想象。
&esp;&esp;白鹿既已气绝,他以唿哨唤祝叔弥等人前来。他们围着白鹿啧啧称奇的时候,他到近旁的溪流边清洗脸上被喷溅上去的血污。
&esp;&esp;那时他便觉得腹内异常,从那口鹿血下去后,便暖洋洋地发热。
&esp;&esp;鹿血自然是样好东西,除养生健体,他也曾听说过,公族里有亏虚的男子,常以饮用刚刚割放而出的新鲜鹿血来助闺闱之兴,有时为求得一头精壮雄鹿,往往不惜千金。
&esp;&esp;他身后的不远之外,祝叔弥和丁厚成足几人,也正在谈论着没能集到鹿血,因他们赶来时,血已流失殆尽了。
&esp;&esp;他们自然不敢埋怨自己不等他们赶到再割鹿喉,但语气带了些惋惜。
&esp;&esp;他此刻腹内发热,应就是无意下去的那一口鹿血所致。
&esp;&esp;看来所闻倒也并非全是虚言。
&esp;&esp;只是他并不在意。
&esp;&esp;不过区区一口鹿血罢了,能将他如何。何况,他更不是不能自制之人。
&esp;&esp;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轻看了那一口鹿血。
&esp;&esp;这头被他杀死的非公非母,既雌又雄的诡异白鹿,如此快的便在他的身上施加了来自于它的报复。
&esp;&esp;回去的路上,他就已经感到非常不适了:腹内炙燥更甚,全身血液滚烫,如针一般地刺着他周身皮肤,又心跳如同擂鼓,热汗不停外冒。
&esp;&esp;但他不想让祝叔弥和两个随从看出端倪,忍着体内的不适之感,面上依旧若无其事。
&esp;&esp;回到驻地,因天近黄昏,决定先过一夜,明早再上路,他们便割下了鹿头,又剥皮架火烤肉。
&esp;&esp;他胸间却已气血翻涌,喉头阵阵发甜,几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