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昨日,他分明不曾说过来人是男是女,可王妃却能肯定的说出来人是个女子。
乐童自小混迹各种鱼龙混杂的场所,比一般人要会看脸色知进退一点,虽然心里疑惑,他还是一如既往秉持着只听不问的原则,他的命都是王妃捡回来的,能活到至今,过上几天好日子都还是托了王妃的福呢,他知足了,“那王妃是想如何呢?”
苏陌眉宇微挑,“你不问本宫是如何知晓这些事的?不觉得奇怪?”
不是他大惊小怪,乐童的反应太反常了,压根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乐童不卑不亢,语气平淡道:“觉不觉得不重要,奴只知道,王妃做事有王妃的决断和理由,奴只需听王妃吩咐就是。”
苏陌点头,惊诧之余对乐童又多了几分赞赏,“如此甚好,即日起你便着手收拾些轻盈易带值钱的东西,找机会寄放到府外去,不用太多,够做盘缠即可。”
乐童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王妃是要……”
苏陌挑眉轻笑,“怎么?怕了?”
乐童摇了摇头,“不怕,王妃都不怕奴有什么好怕的,只是王妃您自幼生于内围长于明廷,外头世道险乱,王妃您如今身子骨又弱,如何过得那种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
苏陌微微一笑,眸中满是淡然,“本宫这身子,还指不定能活到什么时候呢,本宫不怕死,只是本宫生来怕疼,受不得那砍头分尸之痛,且本宫充其量不过是昏君用来羞辱郁王的玩物,不在了没人会大肆寻找的,外头日子虽可能不如这里,却也不用再每日提心吊胆,也免去了被无辜卷入沦为牺牲品,岂不自在?”
乐童道:“王妃您说的这是什么话,王妃您只是身子骨弱又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您怎能……且您乃堂堂郁王妃,谁敢砍您的头?”
苏陌嗤笑,“怎么没有,你且想想,本宫这身份如今不上不上的,待郁王恢复,却发现自己取了个男人当王妃,沦为了整个北晋的笑柄,你觉得他会如何处置本宫?”
“王妃你是说……”乐童眸子微微一转,眼里略有些不茬,“可王妃你待王爷如此之好,府里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且王爷那么听王妃的话,应当不会……香”
苏陌低声冷笑,“听话的那是傻子,不是郁王,你且照本宫吩咐的去做便是,其他的你不用管。”
乐童叹了口气,“奴知道了,只是王妃您整日如此忧思,病如何能好?”
苏陌轻笑了一声,“过一日算一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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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斓月阁内,荆郁脸色微变,抬起茶杯抿了一口,“嗯,你继续说。”
暗卫抱了抱拳,继续道:“王妃说若继续留在府内,他可能会……会被砍头分尸性命不保,所以……”
荆郁喉结动了动,“所以什么?”
“所以王妃想……”暗卫靠着自家主子越来越黑的脸色有些吞吐道:“王妃让他的贴身随侍即日起着手准备些轻盈值钱的东西,先……找找机会寄放到府外,以作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