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莹莹难得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地问:
“话说回来,有钱有样有事业,那他到底为什么只求一纸婚约?温宝子,你说,他不会是身子下面立不起来吧。”
隔着电话,正要喝口水的俞温差点儿呛到。
咳咳。
“大半夜,你干嘛呀。亏你也是个医生,这让你说的……”
其实,俞温也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仪表堂堂的傅主任突然急着要一纸婚姻。
她当时一心想着快跑,真没问过。
“医生怎么了。医生不也是人啊。咱俩打个电话,还得翻医疗手册吗。温宝儿,外强中干的男人天天门诊排长队,实习的时候咱们也不是没见过!”
“温宝儿,这事儿!哎——我那个上一任不就是看着玉树临风人模狗样嘛。结果一拉灯,真枪实弹的时候摸不着‘弹’了……”
“噗——你打住。”
唐莹莹越说越来劲儿,声音都挑尖了。
“不对!他可能还真不是。温宝儿,我想起一件事儿……”
好闺蜜心有灵犀。
俞温自然猜到,她要说的正是她们无意间休息室门前蹲墙角听见的那件事儿。
一时她脸上发烧,打断了闺蜜的话,“明天七点钟得查病房,五点钟就得起床。莹莹,我已经睡了。”
翌日。
俞温睡得不算踏实,一大早就睁开了眼睛。
这边太阳起得晚,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走在路上,也难免还去想那纸婚姻,她干脆半仰着头望着天。
四月入春。
晨光轻拂的天空一片清澈瓦蓝。
仿佛一汪平静湖水,无风时,便悠然无浪。
俞温强行让自己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踏进海城医院的大门,她提醒着自己的职责。似乎周末的事,已成了一纸尘封的契约。
穿过走廊里挂号的蛇形队伍。
俞温的心情不再被搅乱,踏上水泥楼梯,已经步履轻快。
她分分钟进了儿科诊室。
白大褂捏在手上一抖,胳膊一甩,披在身上。
摸了摸胸前的沉甸甸的牌子,她再次提醒着自己,已经是海城医院里名副其实的儿科医生了。
走廊里,散了早会的医生们正从会议室出来。
傅主任跟张医生正说着话,迎面走了过来。
俞温抿着唇角,微微低下了头。
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路过傅主任身旁时,想到他们直接多了纸上那层关系,也会不自觉间忐忑到呼吸急促。
为了遮掩紧张,她从嗓子缝里主动挤出来了一声“早!”。
一转眼,人已经夹着病房巡诊记录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