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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1页）

&esp;&esp;云卿一怔。

&esp;&esp;“我是我爹爹的女儿，承袭他的位子，不可么？”

&esp;&esp;“不可！”楼墨心抬高了声音，“朝中纷乱，人心难测，你多年不在京城，毫无根基，也少有城府，这情形如何是你可应对的？身为你的老师，我又如何忍心看你前去赴险？”

&esp;&esp;“我身侧有谢将军，爹爹又为我留了机缘，必定在朝中有所安排，”云卿说，“加上老师的声威，还不够么？就算我什么都没有，只是一腔热血，老师若真顾惜我，不也该任我一试么？”

&esp;&esp;楼墨心笑笑。“即便如此，你可想过，真登上了皇位，下面又有几人甘心为你效命？在内，众臣心怀贰心，在外，北人虎视眈眈，这皇位，你能坐得了多久？这可是会要命的啊！”

&esp;&esp;云卿闭口不言。

&esp;&esp;“先帝子嗣众多，”楼墨心继续道，“在你之上，更有两位皇子，朝中都有势力，手上也有兵权，你拿什么去压过他们？你先入京城，又能如何？反倒给了诸位王爷对你动兵的理由，你在京城便是孤家寡人，这些，你又可曾想过？”

&esp;&esp;他看云卿不说话，苦口婆心相劝：“殿下就留在宣阳，做个无烦无忧的道人，不好么？何故应要以身犯险，把自己置于两难境地？”

&esp;&esp;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esp;&esp;“说那么多没用的，”我冷笑，“你不就是觉得，女儿家不能做皇帝？”

&esp;&esp;楼墨心说不出话。

&esp;&esp;“什么怕云卿遇险，什么孤家寡人，”我又说，“横竖不过是，女子坐不得皇位，要让给自己的哥哥弟弟，不是吗？”

&esp;&esp;“不错！”楼墨心一挺身，高声说，“古往今来，何曾有女子做皇帝的？简直闻所未闻！”

&esp;&esp;帐内众人都皱起眉头。云卿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住。

&esp;&esp;“从未有过，那自我开始，又有何不可？”她问。

&esp;&esp;“大为不可！”楼墨心道，“女子做皇帝，既有违先祖古训，也不利社稷安宁，不然为何从未有过？先帝糊涂，老臣却不糊涂！天道正统，绝不可乱！”

&esp;&esp;我听得想打他，好不容易才忍下来。

&esp;&esp;“就算老臣顾念旧情，勉为其难可接受，”楼墨心又说，“朝中诸人，哪一个又可接受？教一个女流之辈凌驾众人之上，何其荒唐！”

&esp;&esp;“那照楼相的说法，”我说，“我这女子做玄师的，也是扰乱了天道了？”

&esp;&esp;“你就是妖人！”楼墨心怒视于我，“自己乱了正道也便罢了，还妖言惑众，鼓动云卿颠覆朝纲，你等女辈，不安心归于婚嫁，相夫教子，就是不入正途，失了本分！”

&esp;&esp;我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模样，忽然很想笑。

&esp;&esp;而云卿真的笑了。

&esp;&esp;“有灵，别说了，”她挂着笑，又靠近楼墨心一步，“老师当真这么想？”

&esp;&esp;“云卿，”楼墨心说，“你是公主，就该有公主的规矩，皇位给你哥哥承继，日后为你寻个良人，婚配生子，远离庙堂之争，安稳余生，岂不是美事？”

&esp;&esp;“也许是吧，”云卿说，“但这美事，谁爱要谁要，云卿不要。”

&esp;&esp;她深吸口气，正色道：“云卿就是要做一代女帝，开后世先河，为女子立心，千刀万剐，也绝不后悔！”

&esp;&esp;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气势，帐内也立时安静下来。

&esp;&esp;“老师说，天道正统？”云卿又笑笑，“我做了皇帝，我便是正统，至于祖训、古制，老师以为我在乎吗？”

&esp;&esp;楼墨心瞠目结舌，一时无话。

&esp;&esp;“满朝文武接不接受，是他们的事，”云卿说，“我改不了他们的心思，但如若我真坐上皇位，他们不从，也要从。有一人反我，我杀一人，有十人反我，我杀十人，总之，这位子我要定了，万人唾骂，也一步不会退。”

&esp;&esp;她看看楼墨心，又是一笑。

&esp;&esp;“老师认为，女子本分，是嫁人生子，对么？”她轻蔑道，“那老师应该还不知道，我做了皇帝后，惊楼（四）

&esp;&esp;是九枝。

&esp;&esp;他张开双臂，站在我和楼墨心中间，稳若山岳。

&esp;&esp;一切发生得太快，我还有些茫然，怔怔地看着九枝的背影，一句话说不出来。

&esp;&esp;九枝回头看了看我。

&esp;&esp;“娘子，你没事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