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日起,陈启原本两点一线的生活方式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原本是从荀府到东观,晨起晚归少有耽搁,这条路走了一年多的时间差不多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分叉,往蔡府上去,这就又得多习惯习惯了。
不说三天跑一趟,但旬日之间必会上门一次。
不为别的,单纯就是喜好音律喜好琴道,喜欢跟蔡邕蔡公这样的音律大家一起探讨钻研,完全没有其他别的心思。
当然了,顺便和拥有共同爱好的人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之类也是很正常的……
好友最近总往蔡议郎的府上跑,怎么可能不会让荀彧多上一分心。
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习以为常,荀彧除了有些可惜自己没有还好友结成亲家,惋惜自家小妹下手慢了之外,倒也是发自内心的恭喜好友。
没别的意思,纯纯是自家的瓜娃子都快要落地了,好友这边却是多年没个动静。
依着好友自己的话来讲,就是单身这么久了也不见找个媳妇回来。
荀彧虽然不是很理解陈启到底从哪知道这么些个奇奇怪怪的名词,不过说起来倒也蛮搭配的,并非胡编乱造。
现在好了,荀彧估摸着好友用不上多久就能成为蔡府的女婿,蔡公的乘龙快婿,这事当然值得他为之高兴。
只不过作为当事人的陈启这会儿却是反应慢的厉害,他自以为还没到那种程度,还觉着只是在谈一谈的阶段,却不知道就冲着他最近这段时间的表现状况,相熟之人哪还有谁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怕也不外如是。
当然,也可能是跟陈启自己有一定的关系。
毕竟这种事他不论前世今生都是头一回,别说什么经验了,连个最起码的参考目标都没有。
前世那些个损友和陈启毫无区别,完美的体现了什么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后世相熟的这些人,什么荀彧荀攸之流,甚至加上曹操袁绍这些,哪个不是早早成家而后才出来立业的,别说参考价值了,父母之言媒妁之命,这种参考对于陈启而言完全没有任何价值。
要是真有能耐,陈启难道不想从父母哪听听建议,看看有什么安排?
虽然被包办被分配听起来不太自由,可好歹那也是有选择的情况,何至于现在这般万事都需要自己来琢磨。
不过好在事情的发展看起来还算不错,陈启最近更是从东观找来不少有关音律的典籍在仔细的攻读,这股子勤奋刻苦的劲,都快赶上他当年参加高考的时候了。
幸好努力的人终究会有所回报,反正旁人怎样陈启不知,但他明显察觉的出来,最近蔡公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善意,说话的语气都比往日更加亲近了许多,这就是明晃晃的进步啊!
当然,若是蔡邕连想刀一个人的眼神都藏不住,最基本的情绪管理都做不到,他也就白白在这大汉官场上混这么多年了……
美好的画面最怕被人打破,平静的生活往往总会泛起意想不到的波澜。
便在陈启心情大好沉浸其中的时候,位于洛阳城权力最顶端,大汉朝的统治者,华夏大地的君王,天之子刘宏陛下,终于在经年累月的征伐努力之下,累坏了自己的两个腰子,与四月十一日晚,崩于南宫嘉德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