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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姜佳妮说：“那不是因为他喝太多，到现在都爬不起来吗……而且他怕火上浇油，惹得你更生气啊。”

&esp;&esp;江流萤冷哼，说：“是啊，他也知道他对不起我，他不是怕我生气，他是没脸过来，他要是有脸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出轨了。”

&esp;&esp;姜佳妮急得团团转：“流萤，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呢。男人不都是这样吗，何况梁铮是在圈里吃饭的，诱惑本就比一般的人大……他知道改就行了，你这架子端得差不多得了，不然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esp;&esp;姜佳妮对这番话大抵信心不足，临时拖上个乔颜鼓气，说：“安娜，你说我刚刚说的对不对。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听说隔壁住着的是你家小妈吧，你爸都在外面养女人，何况是梁铮……对吧？”

&esp;&esp;乔颜一时间大脑空白，面如菜色，不知做何回答，江流萤抢在她前面开炮：“你自己三观有问题，别扯上老实人来做垫背的。什么叫男人都这样，天底下好男人多得去了，你是什么人才会眼里全是什么人。”

&esp;&esp;江流萤内心悲愤，然而伶牙俐齿的功力不减，姜佳妮被噎得小脸一阵白一阵红，最后一摇头，气极反笑道：“我是招谁惹谁了。”

&esp;&esp;她急匆匆去沙发上取回自己的包，说：“反正话我带到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实话跟你说，梁铮没了你还能找着更好的，你没了梁铮可就难找着好人了，你现在倔，将来有你哭的日子。”

&esp;&esp;她还嫌不够嘴瘾，眼珠子一转，警惕地瞥到乔颜身上，随即往江流萤面前走几步，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这世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笑的日子未必会比你少。”

&esp;&esp;姜佳妮头也不回地出去，将门关得山响。

&esp;&esp;方才腰板挺得笔直的江流萤终于承受不住，两腿一软坐倒在沙发上，浑身上下止不住的抖。

&esp;&esp;在想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天，回顾往昔，如同做了一场大梦，今日方才醒悟。

&esp;&esp;江流萤跟梁铮相识于微时。

&esp;&esp;当日她是新人编剧，只能跟着师傅打打下手，写一两集无法署名的狗血烂剧，他是初出茅庐的新人演员，为了一个龙套的角色费尽周折。

&esp;&esp;年轻的感情旺盛而热烈，两个人爱得炽热，像两团跳动的火焰，山盟海誓说遍，甜言蜜语讲尽，那时候生活得尽管辛苦，却有爱情做良药。

&esp;&esp;渐渐的，事业有了起色，两个人聚少离多，也是那时候懂得什么叫小别胜新婚。在一起的时候就尽情挥霍，腻在一起怎么也不肯分开。

&esp;&esp;当时荒唐事做尽，往往几天都衣不蔽体，每天除了床上床下打架，就是饥肠辘辘等来外卖后，蓄力开始下一场角逐。

&esp;&esp;期间也不是没有过意外，可两个人都以年轻做借口，加之江流萤顾及梁铮的事业，没有一点犹豫地去医院做掉了。

&esp;&esp;那次的手术不成功，清宫一连做了两次。江流萤回来的时候几乎奄奄一息，心里最大的寄托就是看看梁铮，却发现床上他留下的一张外出拍戏的纸条。

&esp;&esp;那时候的爱情已经走入平淡，没有一开始的试探和矜持，也没有随后的热情和炽烈，仿佛体量越发大的江河湖泊，汹涌澎湃已被宁静厚重所取代。

&esp;&esp;手术后的一段时间，尽管梁铮每日都来嘘寒问暖，江流萤却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感觉。

&esp;&esp;他们有很久都没有在一起过，直到几月之后，她主动求欢，干涩的身体像是认不出彼此，以至于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快感。

&esp;&esp;江流萤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如果一个男人的心开始渐渐从你身上分走，最直观的改变就是他开始对你的身体不再感到兴趣。

&esp;&esp;她还记得这天她不甘心地再次索取时，梁铮不胜耐烦的模样，他用低醇动人的声音说着最凌厉萧索的话：“流萤……你口水弄到我脸上了。”

&esp;&esp;江流萤怔怔想完，鼻中酸涩，手一擦眼角，居然一片湿润。慢慢回神，这才发现乔颜还在一边等她，她笑了一笑，估计不甚好看。

&esp;&esp;乔颜局促万分，问：“要不要喝点水？”

&esp;&esp;江流萤说：“让你看笑话了，不喝了，咱们去医院吧，跟医生约好了时间，过了的话还要再慢慢排队。”

&esp;&esp;乔颜一听，江流萤这是仍旧要做流产的样子，也就把给她台阶下的那些话一起收了，将早点放到她手上，说：“吃完了再去吧。”

&esp;&esp;江流萤很是感动，咬着下唇半晌，这才遏制住自己要流泪的冲动，她随后说：“乔颜，我没看错你，你很好，嘴又紧。这事除了你以外，我谁都没告诉，就是怕有些人担心，有些人冷眼。”

&esp;&esp;乔颜表示理解，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对交往过密或过疏的人都难以启齿，偏偏是对半生不熟的最容易交心。大概是因为彼此之间都有一定距离，不会管得过宽，又不会置之不理，这是最舒服的一段时间。

&esp;&esp;两个人吃了点东西，随即匆匆出发。到达医院的时间刚刚好，只差一位就到江流萤的号。

&esp;&esp;前面那位是个年轻女孩，随她一起来的是个比她看起来还要嫩的男孩，胡子毛茸茸的蓄在上下嘴唇，眼睛里闪着不谙世事的光。

&esp;&esp;两个人都紧张坏了，彼此依偎着靠在一起，男孩摸着女孩略显干枯的头发，小声说着：“是无痛的，很快就好了，一会儿我带你去吃炸臭豆腐。”

&esp;&esp;江流萤不知怎么突然泪流满面，乔颜看得心揪成一团，翻出纸巾帮她擦脸。江流萤柔柔弱弱地靠在她怀里，风光不再，话说得更是让人伤心。

&esp;&esp;“这次比上次好，上次是我一个人来的。”

&esp;&esp;女人间的悲伤很容易传染，乔颜心里一麻，一时间鼻子也酸胀起来。她揉着江流萤瘦弱的肩膀，说：“没事，有我在呢。”

&esp;&esp;江流萤写过数百集狗血剧，每每提到女性堕胎总带着批判的敌意。

&esp;&esp;在她看来，这是一种对己对人都不负责的行为，一个人堕胎更是错上加错，爱过一个只做不负责的男人，女人的眼瞎耳聋亦是原罪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