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相黎突然对陈隽道:“陈大人会画图吗?”
陈隽放下书傲然地道:“本公子的绘画,连欧阳家的公子,也要甘拜下风。”
相黎无视他的自我吹嘘,对陈隽道:“那我来描述,陈大人能尽量按我说的画吗?”
陈隽起身走向书桌道:“取意而已,有何难?”
相黎给他让出大半地方道:“不是取意,是写实。陈大人必须按照我描述的尽量准确无误地画出来,就像画地形图那样,按照一定的比例,不能有分毫之差。不对,比地形图还要准确些。要让人看到图,就如同直观的看到了那个事物本身一般。”
陈隽摊开一张纸道:“真啰嗦,那岂不是没有丝毫美感。你须知世间一切有太多不尽如人意之处,入画自然要力求完美,否则……”
相黎打断陈隽道:“我写的是科技进步史,不是艺术史,不需要美感,只需要精确。”
陈隽叹了句“麻烦的女人”,端坐在桌前道:“说吧,本公子让你满意就是。”
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又画又说,一个说“你画错了,那里不需要写意”,一个说“你自己说不清楚,岂能怨怪他人?”
总之,一个下午,浪费了几十张纸,才勉强画出了一张纺织机。
走在去饭厅的路上,相黎随口道:“要是能搬到书院去就好了,阿澈学过油画,最重要的,他见过实物。而且,思想史的撰写,我也能帮他忙,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阿澈,也有可能有忘了的地方……”说着说着,相黎突然转向陈隽道:“陈大人,您帮我一块儿跟陈老爷说说,让我搬到书院住吧。”
陈隽听到相黎念叨姜澈比他画得好,本来就在生气,听相黎这么说,更是不加考虑的回绝道:“休想,我不帮你说,你自己也不许跟父亲说。”
“为什么?我觉得陈老爷不像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呀。奉子成婚,而且,我还出身低微,外带来历不明,陈老爷都接受了。大理寺卿李大人家的小姐、白姑娘,不都在书院任职吗?陈大人自己也在,虽然是挂名的。”
相黎最后一句轻轻地吐槽,更是烧旺了陈隽心头的那一把怒火。陈隽强硬地道:“总之,不许说要到书院住的事。”
相黎也生气的对陈隽吼道:“陈大人难道是小孩子吗?在世界的另一端,可能已经有一个甚至几个国家在四处扩张了,可能很快就到了天朝了,可是,我们这边,还什么都没有做。想到这些,您难道不着急吗?”
“你说得是不是真的没有人知道,而且,本公子不是已经在帮你画图了吗?你为什么执意要搬到书院住?”
“我本来就住在书院,是陈大人莫名其妙的把我带到了陈家。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我们之间又成了……成了现在这样。我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早晚都要……”
相黎还没有说完,就被陈隽封住了双唇,一番唇枪舌战后,陈隽开口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完?我们成了亲,是你自己答应的。你还让本公子尝到了二十九年都未动过的情yu,现在,你就要这样躲开吗?本公子不许。”
相黎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又绕到了这件事上。
“陈大人昨晚……昨晚难道还不够吗?这样不节制,也不怕jing尽而亡。”
陈隽抱起相黎压低声音道:“娘子不是说,过段时间,为夫会忙得不得不节制吗?那至少在新婚的这段时间,娘子要尽责让为夫尽兴。好了,为了惩罚你的不尽责,现在,我们就回房吧。”
陈隽说着,转身就要往回走。
相黎无奈地开口道:“暂时,我不会提到书院住的事了。陈大人别发疯了,赶紧去饭厅吧。”
晚餐过后,陈隽想拉着相黎回房,两人却被陈老爷叫到了他的书房。
两人行过礼起身坐定后,陈老爷喝下一口茶道:“圣上今日招为父进宫了。他跟为父说,几月前梦到了一个早年出嫁的姑姑,那位公主当年出嫁不久,驸马爷就因事获罪,全家被流放到了边地。先皇本欲招公主回宫,可公主心念坚决,执意与夫婿一家同往边地。驸马爷不久积郁成疾,后人也没能撑得起门庭之人,及至公主过世不久,家破人亡。唯一的血脉也流落街头。
那位公主近日托梦,求圣上念在他儿时公主对他的疼爱的份上,照拂一下驸马爷的血脉后人。圣上说他已经见过了那位后人,并交由礼部办理,欲封那为后人为公主,接她回宫,照拂于她。可是,刑部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