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龙潭虎穴,本姑娘鬼门关都闯过了,还怕小小的龙潭虎穴吗?”
看到相黎难得骄傲的样子,陈隽牵起她馒头一般的小手边走边道:“等你从那里出来,还能用这样语气说话的话,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为你做到。”
这句大言不惭的话,跟相黎刚刚那一句一样真。
因此,相黎听完陈隽的话,乖乖闭上了嘴。
两人回到他们那间院子,范申已经在门口等着。相黎在陈隽回房换衣服的时间,把范申带到了小厅,把那一沓纸拿给了他,跟他说了一下具体的顺序,让他一定记得,别弄错了。
范申仔细地看过那一沓纸,跟乡里确认了一遍顺序之后,才离开。
坐上了马车,相黎还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皇帝今天没有时间见她。不过,相黎的祈祷一般都不灵,从宫门口跟守卫说了之后,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就气喘吁吁地走到宫门口道:“皇上宣明月公主与陈驸马觐见。”
看到相黎的时候,那个太监总管明显打了个颤,不过,毕竟是伺候在皇帝身边的人,手中的拂尘并没有掉下去,还瞬间反应过来道:“请公主上轿。”
休妻一事
皇帝见到相黎,除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和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心之外,并没有别的表情,相黎再次体认到了何为一国之君。
行礼过后,皇帝让人给两人搬了凳子开口道:“明月,你想出奇策,稳住了锦州的灾后局面,又以身犯险,找出了医治疫病的良方,救下了整个吴郡的百姓。立下这样的大功,想要朕如何赏你?”
“父皇过誉,儿臣受之有愧。锦州之事,儿臣只是提出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想出行之有效的措施的是相公和大家,让那些措施由纸上空文变成实际行动,运筹帷幄的人是薛太守,真正稳住锦州的,是那些捕快、衙役和锦州的百姓自身;
吴郡的事,儿臣和相公到达吴郡之时,三殿下就已经稳住了疫病的状况,使其不致扩散。儿臣只是碰巧找出了医治疫病的方子。在那之后,儿臣便因身体太差病倒了,救治染病之人以及恢复吴郡秩序的关键时刻,儿臣却躺在床上。所以,救下吴郡,实与儿臣无关。
如果这样,父皇也要赏赐儿臣的话。在去吴郡之前,儿臣曾擅自答应那七位太医,如若他们不愿一同前往,准他们各自回乡,并且,承诺了在父皇面前为他们求情,让父皇对他们的事不与追究。儿臣恳请父皇,全了儿臣的信义。” 相黎说着,起身跪地。
“你考虑清楚,真的只要这样的赏赐?”
“恳请父皇成全。”说着,相黎双手伏地,给皇帝磕了一个头。
“朕可以答应你任何事。你听清楚,只要朕能做到,任何事,朕都会答应你。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相黎身子颤了一下,但还是重复了一遍道:“恳请父皇成全。”
“既然你执意求取,朕答应你不再追究他们便是,起来吧。”皇帝的声音放缓了一些,语气中带的,不知道是无奈还是遗憾。
“谢父皇。”相黎说完,又磕了一个头,才站起身来。
磕头之后接着就是起立,虽不是特别快的动作,但是,还是让相黎的头一阵眩晕,如果不是陈隽眼疾手快扶住她,相黎大概又要倒在地上。
待相黎重新坐好之后,皇帝语带关切的问道:“身体,还没有恢复吗?”
相黎示意陈隽放开扶着她的手道:“谢父皇关心,已经无碍了,只是体质差一些,将养三年应该就恢复得和常人一般无二了。只是,接下来的三年,都只能是这个身形了。”相黎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怎么?你对现在的身形不满意吗?朕倒觉得,圆圆润润的,比之前的你,看着舒服了许多。”
皇帝的表情语气,完全看不出有一丝虚假。如果不是刻意安慰相黎的话,那就是,审美观异于常人。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相黎干脆就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天色渐晚,皇帝丝毫没有让他们离开的意思。相黎只得在一个话题的间隙道:“打扰了父皇这么长时间,儿臣想就此告退了。”坐了这么长时间几乎一动不动,背后又没有支撑,相黎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有些坐不住了。
“不知不觉,已经掌灯了。是朕只顾着聊天,怠慢了你们。为表歉意,朕请你们用膳。用过晚膳,再接着聊。朕还想听你讲讲你在锦州行医的见闻呢。”皇帝说着,就要让身边的太监传膳。
相黎抓着旁边陈隽的肩膀支撑着起身跪地道:“这三年,儿臣只能吃师傅开的药膳。因此,父皇美意,儿臣无福消受,还望父皇恕罪。”
“起来吧,是朕忘了你身体不适,不用告罪。既然这样,朕就不留你了。明日午后,记得还进宫来,接着跟朕聊。这年关将近,百官都休了假,朕又下令宫中取消祭祀以外的所有活动,一个人在宫中待着,颇为无聊呀。”皇帝说着,还叹了口气。
相黎知道皇帝是在侧面说修缮医书、建图书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