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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2页）

&esp;&esp;赏了几段歌舞，太傅尹骞与景和帝提起康安城百姓夜不闭户、歌舞升平时，护国公借着话头刚要开口，却听秦天野道，“康安城这几年的确治安极佳，这有赖于京兆府尹张大人为城中治安费心劳力，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巡捕办差用心。”

&esp;&esp;有个屁用！他几年的辛苦方才那一刻全毁了！京兆府尹心中骂咧咧，嘴上还只能谦虚着，脸色极为难看。

&esp;&esp;待秦天野挤兑完京兆府尹，护国公隔着几人与杜海安道，“昨晚大社庙祭祀后老夫骑马归府时，见杜大人的马车去了延福坊，杜大人是去延福坊的大戏楼听戏了？”

&esp;&esp;不同于清平江沿岸妓子们的吟哦卖弄，延福坊的大戏楼登台的多是大周各地知名的戏班子，是正经八百听戏的去处，在康安城中极为有名。

&esp;&esp;景和帝也颇为感兴趣地看着杜海安，等他回话。

&esp;&esp;护国公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杜海安哪能不明白他要自己说什么，“回万岁，微臣昨晚确实去了延福坊的大戏楼，不过却不是听戏而是接微臣的夫人回家，也顺路送姜松的二弟姜枫回会嘉坊。”

&esp;&esp;听到杜海安去接夫人，众人的笑声刚起来，却又被他的后半句给塞回去了。昨晚乐阳公主在西市围堵姜枫的事大伙都知道，但谁也没料到杜海安竟胆敢帮着姜枫脱逃乐阳公主的虎爪，更没想到他胆敢将此事搬上宣德殿。

&esp;&esp;杜大人这是要干什么？孟回舟和余昌进等人都要心塞了。

&esp;&esp;“哦？姜松的二弟为何要劳卿相送？”景和帝还不知道自己妹妹昨晚做的好事，追问道。

&esp;&esp;杜海安拱手，“微臣昨晚自大社回到太平坊，一上马车便见姜枫睡在臣的马车内，车夫也不晓得他何时进去的。臣见他睡得香甜，便顺路载了他一程。”

&esp;&esp;有朝官嘲笑道，“杜大人真是好心。”

&esp;&esp;杜海安笑容温和，“杜某敢打赌，若是见了姜枫当时狼狈累惨的模样，诸位大人任谁也不忍叫醒他。”

&esp;&esp;是不忍心叫醒，我会立刻掐死他，孟晚舟脸色阴沉。

&esp;&esp;“如此说来——杜大人也被康安城查案

&esp;&esp;景和帝的纠结暂且不提，且说京兆尹张文江出宫后，府也没回便带人去了西城兵马司府衙，先去地牢查看，待发现姜家两个不及十岁的奶娃娃也被一同关在牢里，而当时与姜松发生争执的人却一个不见时，将余昌进骂骂了个狗血淋头。

&esp;&esp;余昌进低着头全受了，转身便给了副指挥使沈戎和巡街差官孔能每人三脚，“若抓不到下毒的人，老子的脑袋保不住，你们谁也别想活！”

&esp;&esp;孔能跪爬哭诉，“大人，那食盒是姜家送到牢里的，案犯就在姜家，与末将无关啊——”

&esp;&esp;“跟你无关？”余昌进气得胡子直哆嗦，抬脚就踢，我叫你无关，我叫你无关！

&esp;&esp;孔能真要哭了，“大人您分明知道这事儿是乐……”

&esp;&esp;“是什么？乐什么？”余昌进瞪大眼睛，指着门外喝道，“有种你跟张大人说去，跟万岁说去，别在这儿跟老子掰扯！”

&esp;&esp;副指挥使沈戎小声道，“今早第一个小厮提来的食盒内饺子里放了大量的砒霜，当时刚刚五更，天色昏暗，狱卒也没看清那人的模样。此贼显然是有备而来……”

&esp;&esp;余昌进喝道，“只要他不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老鼠，就得有来路和去处，查！就算他真是老鼠变的，也给爷掘地三尺揪出来！”

&esp;&esp;出了屋后，孔能还未来得及向沈戎哭诉，便被指着鼻子骂道，“老子这次被你害死了！”

&esp;&esp;孔能也憋屈，“大人，这事儿怎能全赖我呢！”

&esp;&esp;“不赖你赖谁？姜松跟人大家，你只抓一边，还连姜家的俩孩子也抓了，这不摆明了针对姜家吗？你跟姜家哪些破事，地底的耗子都知道！”

&esp;&esp;孔能没词了，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大人，您说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要姜松死啊？”

&esp;&esp;“哪个王八羔子？老子告诉你，抓不到这个王八羔子，王八羔子就是你！”大年初一就摊上这等事儿，今年谁也别想痛快了！沈戎怒冲冲地甩袖，大步往外走去。

&esp;&esp;回春医馆里，被灌药催吐排毒后的姜松躺在榻上向京兆府尹讲案发经过，“第一次送来的饺子不是出自卑职老母之手，卑职担忧家母不适，无心饮食，两个孩子昨晚吃得饱，也不想吃饭；第二次送进来的饺子一看就是家母亲手所包，卑职想着不能浪费家母的一番心意，便带着两个孩子将饺子吃了。”

&esp;&esp;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张文江点头。

&esp;&esp;“待过了两个时辰，卑职又饿了，刚爬起来吃了半个饺子，公公便来传旨，卑职匆忙梳洗更衣出牢，半路上肠腹绞痛难忍昏了过去。”姜松说完，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幸亏两个孩子没事儿，否则卑职……该如何向家里人交待。”

&esp;&esp;想到牢里那两个脏兮兮、吓得话都不会说的孩子，身为人父的张文江也颇为感同身受，“姜大人觉得，何人会下毒加害于你？”

&esp;&esp;姜松缓缓摇头，“卑职醒来后想了又想，也不出来是何人对卑职下此等毒手。”

&esp;&esp;张文江再问，“近年来你可有与人结怨？”

&esp;&esp;姜松苦笑，“大人有所不知，自家父亡故后，卑职处处小心谨慎，生恐惹祸上身，怎敢与人结怨。”

&esp;&esp;这也确是详情，张文江压住诸多繁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姜大人先养好身体要紧。”

&esp;&esp;姜松颤巍巍地抬头拱手，“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