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园

第522节（第1页）

&esp;&esp;钟当田以头触地，痛哭出声，“下官知错，请大人饶命。”

&esp;&esp;“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姜二爷不急不缓地问道，“去年不想长大

&esp;&esp;突厥发兵永昌，必会经过靺鞨或乌丸，这两族势弱，必会借道给突厥。永昌战事一起，边城也不得安稳，哥哥身为边城守将，的确该回去守城了。

&esp;&esp;“好。”姜留低低应了一声。许久听不到哥哥说话，姜留抬眸见他正静静看着自己，睫毛忍不住颤了颤，小声道，“哥回去后，不要总冲在最前头，怎么也得给其他将士留些立军功的机会。”

&esp;&esp;江凌含笑应了，“父亲说他巡视运河后，会到肃州各县体察民情，你可会与父亲同去？”

&esp;&esp;姜留点头，“还有藏粮没找到呢，我想跟着父亲出去撞撞运气。等我们到了边城，就……去任家祖坟，祭拜哥哥的祖父母、父母。”

&esp;&esp;我的祖父母、父母，也是你的。小丫头这几日被他吓坏了，江凌不敢再逗她，轻声道，“我在边城府里给你和义父都准备好了院子，你的院里有一棵八年生的枣树。去年大旱，树上没能结出枣儿，等秋天我把枣儿给你送过去，很甜的。”

&esp;&esp;哥哥在边城住的地方，是在八年前被大火烧毁的任府旧址上盖的。八年生的枣树，岂不是那场大火后重新长出的枣树？哥哥说枣儿很甜，是他记得那棵被大火烧死的老树结出的枣儿很甜么？

&esp;&esp;姜留忍着心疼笑道，“那树上会不会有刺儿虫？我从树下过时万一掉下一只，落在身上可就麻烦了。”

&esp;&esp;傻丫头，你去时枣树可能连芽都没发呢，哪来的刺儿虫？江凌忍住抬手捏一捏她的小脸的冲到，温和笑着，“我会好生看照着，不让它长刺儿虫。你过去后看看还想种些什么，咱们移到院子里去。”

&esp;&esp;因为哥哥每个未来计划里，都有她。姜留心中一颤，笑道，“能种葡萄么？”

&esp;&esp;“能，这里的葡萄比康安的甜，葡萄的品种也多。”江凌兴致勃勃道，“咱们可以在每个院子里种上一种葡萄，到时看你喜欢吃哪个院子结的葡萄，就可以搬到哪个院子去住，想吃葡萄了时，推窗就能摘到。”

&esp;&esp;想到那般场景，姜留也觉得甚是美好，不过也很有压力。

&esp;&esp;江凌盯着她，岂会错过她眼里的挣扎。他忍下所有情绪，温和道，“不论将来如何，不论在哪里，我的家永远都是你的家。就算边城的家住不了几日，院子我也会一直给你留着。”

&esp;&esp;姜留低下小脑袋，心中闷闷的，十分难受。

&esp;&esp;温肃王家父子

&esp;&esp;肃州的春天比康安的春天来得迟，正月底依旧天寒地冻，狂风怒号，放眼四望也看不到一丝绿色。

&esp;&esp;但地上铺着的白雪，风中夹杂的湿气和运河堤上那道鲜红的身影，都令百姓们热血沸腾。

&esp;&esp;将肃州最大的贪官付开文抓住，连同钟当田一起押往康安后，姜二爷肃清肃州吏治的差事已进入收尾阶段，他带人巡视肃州六县，验收吏治整治效果。

&esp;&esp;但姜二爷的肃州巡视行程，远比他计划的要慢了许多。因为来肃州两年，姜二爷连抓带杀，处置了近千文武贪官、污吏、恶霸和悍匪，所以“有冤就找姜钦差”，已成为肃州百姓的共识，他每到一处，肃州百姓都想请他为自己做主。

&esp;&esp;在百姓看来大过天、压了他们半辈子的石头、冤屈、怨气，虽然有些在官员眼里不过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儿，但姜二爷都让随行的瞿伦学等人接下，一一核实、处理。

&esp;&esp;除此之外，每巡视到一地，姜二爷都会亲自查看运河河堤修补、河道清理的情况。可以说肃州境内直通黑水河运河主渠道，姜二爷是用步子一步步丈量过的。

&esp;&esp;随着父亲一起出行的姜留，依旧把目光放在适合藏粮的大小山头、丘陵之上。

&esp;&esp;突厥和回鹖已开战，指使本就藏粮不足的永昌城粮食更加紧张，但热合曼依旧没有派人到肃州寻粮，所以可断定他并不知余下藏粮所在。

&esp;&esp;因担心一旦热合曼送藏粮消息的人与契丹接上头，可能存在的五十万石藏粮许会落入契丹之手后，契丹军心大涨，猛扑肃州，所以姜留找藏粮的心依旧急切。

&esp;&esp;如此过了两月，找了两县数座山，山匪也抓了好几窝的姜留，依旧没有找到藏粮的下落。

&esp;&esp;三月初，姜留随父亲到了温肃县。

&esp;&esp;姜二爷坐衙堂接状子，姜留与二哥四处捡戈壁石、寻找藏粮。因契丹还未发起攻势，冰雪消融后温肃的荒漠四处露出新绿，让姜留心情舒畅、脚步轻快。

&esp;&esp;姜二郎。

&esp;&esp;姜二郎远远前方出现一队整修驿道的厢军，脸色微沉，低声与姜留商量道，“六妹妹，咱们回城吧？”

&esp;&esp;姜留望了一眼前方穿厢军服的队伍，一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我大舅在这队伍里？”

&esp;&esp;姜二郎点头，“我提前打听过，他们今日不会来这边，才带你过来的。”

&esp;&esp;也就是说，有人特意带着在厢军中服苦役的王家父子到自己面前，想看自己的热闹。姜留红唇一抿，桃花瞳里的喜悦被怒火取代。

&esp;&esp;还不等她开口，姜二郎已劝道，“跟他们在此处起争执对咱们极为不利，若六妹妹不想回城，咱们换个地方继续找，晚上再将此事告诉二叔，让二叔收拾他们。”

&esp;&esp;姜留听二哥的，返回马车，由一队羽林卫护着转向，谁知那帮厢军竟在后边跟着他们。

&esp;&esp;这真是给脸不要脸了，姜留挑帘，一本正经地吩咐道，“芹青，那队人跟着咱们，许是有什么冤屈想申，你回城请我父亲派人来接状子。”

&esp;&esp;“头儿，他们跑了！”跟在姜留身后的那队厢军，见姜六娘的马车转头跑了，笑得幸灾乐祸。

&esp;&esp;带队之人盯着姜留的马车，色眯眯地吩咐道，“那边路被冻坏了，咱们去那边修路。”

&esp;&esp;“是。”官兵甩鞭子，喝着二十多个面黄肌瘦的苦役快走，待王家父子经过时，官兵又用力一甩鞭子，骂道，“待会儿给爷机灵着点儿，否则回去后有你们的苦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