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园

小说园>背叛偏执太子后 > 第38部分(第1页)

第38部分(第1页)

看阎水拍局长,起初你看不清楚,双眼模糊(因为有雾),可相处日久,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若你拿一个照相机的长镜头,对阎水拍老局长,就得拉——拉得越近取景框里越清晰。可对马方向局长恰好相反,你得推——推得越远,山峦和河流才会清晰可见。

看马方向局长,你得“花中看雾”。首先看到的是“花”,然后才是“雾”;首先看到的是清楚,然后看到的才是“模糊”。而且相处愈久,愈觉模糊——而越模糊,你就得越当心。

阎水拍老局长若是一块明晃晃的冰,你不小心就会仰面朝天摔一跤;马方向局长则是一块“暗冰”——你万分小心都有可能四仰八叉跌一下。

马方向局长行事利落、干练。从不像阎局长那样先绕几圈,再露出真相,总是先将真相交给你。他做事喜欢开门见山。先给每人怀里塞一盆花,让你端回家慢慢去看。马方向担任局长后,第一次召开全局大会,传达完市里的文件后——他传达文件从不自己读,总是让我来读。局里同志惊奇地发现,我好像不太结巴了,基本能比较流利地将一份份文件读完了,虽然语速不是很快——而读文件又不是打机关枪,撵狼一般读那么快干什么?

那天我读完文件后,马方向局长突然在会上宣布:“鱼在河同志今后参加局党组会、局务会,并有表决权。也许有些同志会说,这样符不符合规定?办公室主任一般只负责记录会议内容,一个科级干部怎么可以参与处级领导表决呢?那么我就告诉大家,我说出来的,肯定是符合规定的,可以找到政策依据的。远的不说,咱们就说近的。我举一个例子:市政府秘书长梅如水同志什么级别?正处!可他却有权参加市政府常务会,市政府党组会,市长办公会,并有表决权。参加这些会的其他领导同志是什么级别?厅级、副厅级!如此比照,鱼在河同志是不是我们玻管局的梅如水秘书长?同志们可以仔细想一想。”

按照马方向局长的要求,局里同志倾着耳朵仔细一想,果然是这么个道理,不禁生出几分对马方向局长的钦佩来。这个问题阎水拍局长都不会想到能这样解决。老局长只会一次次去找组织部长要名额,要来名额才能考虑提拔谁。马方向局长却比他“思想更解放一些,胆子更大一些,步子迈得更快一些!”按理,马方向局长只有提拔科级干部的权利,可他现在却一下将一个科级干部“提拔”为处级干部,你还很难说他越权。他越权了吗?没有啊!他只是因工作需要,来个“科级干部、处级使用”。战争年代,一个营长突然在战火中代理团长,上级并没有发文件任命他为团长,可他照样可以指挥一个团向敌人占领的山头冲锋。

营长代理团长,是因为团长阵亡了。我们局并没有谁“阵亡”,马局长为何让我代理“团长”呢?原来是他需要我那一票。我一举手,局领导班子表决时不就又由偶数变作了奇数。

我才明白,不只是阎局长一人有“举双手”的想法,马局长也想举双手呢——他当然不能举双手,于是他就让我替他举起了名义上属于我、实际上属于他的那只手。

有趣,好玩。太有趣了!太好玩了!难怪鱼在河同志为了由不举手到举手,由举一只手到举两只手,(将来谁将会为我举出那一只手呢?)不惜“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连陶小北和李小南那样的女孩子都不多去瞥一眼呢。就像那些“勤政”的皇帝。那些皇帝其实并不是不好色,而是没工夫去好色。那么多大臣等着他,这个拿着一本奏折,那个快马送来一份密报。这个跪着叩头苦谏——脑门子都磕破了;那个被拉出去斩首前哭喊着饶命——已身首异处了,还瞪着一双死鱼眼说:您怎么就把我砍了呢?我是忠于您的呀!一个人有了“斩首”权,他怎么会去好色呢!可惜现在很难享有这种斩首权了。若我鱼在河有这种权力,我哪有工夫陪陶小北去红海湖,有那点时间,我早坐到玻管局的“金銮殿”上,大喝一声:“把冯富强拉出去砍了!”甚至派两个捕快,星夜兼程赶到袁家沟,将袁长印那厮擒来,也一并推出午门。

或者为更快一点,干脆让小虎开奥迪车去,将袁长印、再捎带一个袁长鸣——袁长有就放一马吧。将这哥俩绑起来,嘴里塞一条毛巾扔后备箱里——那样都不需要推到哪儿斩首了,早将这哥俩在后备箱里捂死了。法医解剖后认定为:因窒息而亡。

与冯富强斗争激烈那一阶段,我真做过一个梦:我坐在金銮殿上,冯富强跪在下面,我龙眼一睁,断喝一声,他的脖子便变作一个血葫芦。可这家伙在猝然倒地前还喷了我一脸血。我脸上怎么全是血?以手一摸——梦醒了,心还在那儿怦怦跳着。

梦里也有真理呢!我砍冯富强时那么坦然,心里想:他流血与我何干?可一当这血喷我脸上,我立即从梦中惊醒——原来人都不害怕别人流血,只怕自己流血呢!这话反过来讲就是:你若想让别人害怕,那就设法让他流血!

因此我即使做了皇帝,也是一个勤政的皇帝,而不是一个好色的皇帝。至多匆匆上朝前,路过后花园摸摸那些女孩子的脸。这并不能证明我不好色,只是因为勤政与好色像熊掌与鱼一般,不可得兼也。

我现在已成为马方向局长的一只手,我当然会在马方向局长需要我举出这只手时,毫不犹豫地将手高高举起。只有现在将手举高,才能尽快寻觅到我的“第三只手”。玻管局谁将会是我的第三只手呢?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个有趣的问题。

马方向局长那天宣布我有“举手权”时语调斩截、不容置喙,口气里都能听出一些“铁腕”的味道来。原来马方向局长还是一个铁腕人物呢!

铁腕就是形容一个人手腕上很有劲儿。手腕上有劲儿说明这个人心上有劲儿。马方向局长心上和手上的“劲儿”是从哪儿来的呢?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他头脑里固有的?当然不是!手腕若是电灯泡,权力就是电源和电流,电源接通,电流通过,灯泡就亮了!

我科长没做三天,板凳尚未坐热,便又升了一级(确切一点应是半级)。一夜之间由副科到正科到“准副处”。真应验了那句话:跟着马方向,我在玻管局有方向!

局里一些同志开玩笑,说我是《智取威虎山》里的侦察英雄杨子荣,戏称我为“九爷”。我在心里说,我若是“九爷”,那八位局领导不成“八大金刚”了吗?想到陶小北也成了一位“女金刚”,我不禁哑然。只是不知这妮子是否有那种“金刚不坏之身”——谁能“坏”她尊贵美妙的身子呢?如果我有一天做了皇帝,这妮子不知是否愿意欢天喜地跟我进宫?她当然是皇后啦!李小南只能做一个普通嫔妃——而且不能让她做“杨贵妃”。那谁做杨贵妃呢?首先体型得丰腴一些——那就是蓝天大酒店的商品部经理小柳柳如叶了!至于她姐柳如眉——打冷宫得了!至于一票,当然是和冯富强享受一样待遇——推出去斩首!

既已开始遐想了,就想个痛快吧。我若做了皇帝,首先要像市里的历次机构改革一样,以“精简人员”为目的,改革后宫体制。对一个勤政的皇帝来讲,没必要三宫六院、妻妾成群,闲置那么多“优势资源”和“固定资产”,有三个女人足矣!一个是陶小北,即皇后,端庄一些,尊贵一些,美丽一些;一个是柳如叶,册封贵妃。丰腴一些,性感一些,妩媚一些;再找一个年龄小一点的小妃子,二十一岁就差不多了,妖娆一些,调皮一些,娇纵一些。三人分工明确,“责、权、利”捆在一起。陶小北负责陪我上朝——有时即使退朝后也要去和她商量一些军国大事。柳如叶也得负责一方面的工作——这方面的工作就是陪我上床。那个二十一岁有点淘气的小妃子,让她主要负责上头——必要时可允许她摸我的头。她摸我头时,我摸她那两个鸭梨。她因畏惧我例行公事地脱下衣服让我摸“鸭梨”,和她不畏惧我上我头时,我乘机摸她的鸭梨,其感觉还是有所不同的。前者死板一些,后者鲜活一些。就像死鱼和鲜鱼、蔫桃和鲜桃的区别一样。

以我目前的处境和我们国家现在的体制,要做一个皇帝还是有一定的难度。那就收起想像的翅膀,再回到玻管局现实的土地上来。在玻管局,我当然不甘于做一个九爷,我的理想是要做座山雕!而且现在我在玻管局的实际地位,也已不是九爷,而是二爷,我的实际权力仅在马方向局长之下。

这天马方向局长叫我到他办公室,推心置腹和我说话儿。首先谈到局里的财务问题。马局长让我汇报一下小金库里还有多少钱,我准确地说出一个数字:一百九十八万五千元。接下来,马局长和我谈了局里的人事问题。陶小北做总工程师后,空出一个工会主席位子,这个位子是由李小南做呢?还是冯富强去做?两人现在各有优势:冯富强是局工会副主席,接陶小北的工会主席,顺着呢。李小南是政秘科副科长,目前位置重要一些,况且工会主席和妇联主任一样,给人的感觉就应该由女同志去做。

我当时沉吟一下对马局长说:“这个问题老板你来拍板——”我这个“老板”的称谓是脱口而出的。我说出“老板”二字时,马方向的眉梢舒服地向上挑了一下,就像马的鬃毛兴奋地向上抖动一样,他显然十分受用。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从此我开始称马局长为老板,并由于我的示范带头作用,局里的同志渐渐都开始称马方向为老板。若马方向下乡去了,有些同志手里拿着我签过字的报销单准备找局长签字时,便会互相询问:“局长——不,老板回来了吗?”得到的将是一个肯定的回答:“回来了”:“没有回来”:“不知道”。可你若问:“局长回来了吗?”被问者就会反问你:“哪个局长?”局里有那么多局长,你问哪个局长:陈奋远局长?余宏进局长?朱锋局长?——在行政机关,称呼副职从来不带前头那个“副”字。市里一个市长,那么多副市长,大家称呼他们却都是“张市长”、“李市长”、“王市长”。即使正市长姓王,其中一个副市长也姓王,大家也不喊“王副市长”。为以示区别,喊作“大王市长”,“二王市长”,再若还有一个姓王的副市长,则喊作“三王市长”。

去商店买鞋子,你当然应直接对售货员说:“给我买一双鞋!”只有脑子有问题那种人才会撇开售货员,问另一个顾客:“我可以买一双鞋吗?”这就不是买鞋,而是在搞笑了。我们玻管局的四十多个同志脑子反应快慢虽有所区别,但还没有如这个买鞋者一般纯粹的傻逼。所以某一天,大家突然像经过集体培训一样,都开始称马方向局长为老板。

那天老板问我由谁去接陶小北空出的那个位子时,我将“由老板来定”这句话说出去后,又毕恭毕敬地对老板说:“我只负责具体操作,老板定作谁,我就去操作谁。”

我这里说的“操作”,就是指投票。老板定为李小南,我一操作,李小南在民意测验时票数就会领先。老板若定为冯富强,我同样有把握让他票数领先——虽然我内心里并不情愿。老板就是定做小虎或者小高,以及小胡或者小马,我也同样有办法让他们在投票时胜出!

“这个事情先放一放,待我考虑成熟再议吧。”老板对我这样说。接着他又说:“不过你现在就得开始考虑,李小南上去,谁做政秘科副科长?冯富强上去,谁做工会副主席?还有李小南空出的那个副主任科员,是让康凤莲去做呢?还是由小胡或者别的哪一个同志去做?小胡这个同志工作积极性蛮高的,年轻人有上进心总是好事嘛。总之这几个人选问题你现在就得开始琢磨。”

我真诚地望着老板说:“琢磨当然是我分内的事,但我只是替老板琢磨,替老板考虑,权当我是老板的第二副大脑,或者是第二双眼睛——老板你若是那种伯乐,我就配合你在咱们局里发现千里马。总之无论是哪个岗位需要提拔同志,我提参考意见,老板你拍板——你拍谁,我操作谁!”

我的这个“第二副大脑”、“第二双眼睛”的说法,将老板逗乐了。他用指头点着我说:“你这个鬼家伙,算我没有错看你!”

我当时嘴上那样和老板说,心里却在想:我的两只手早交给老板了,再将这副大脑和两只眼睛交给老板,那我不只剩下一副躯壳了吗?或者是骷髅?我现在这个角色也就是“躯壳”和“骷髅”。对老板来讲,我是一具躯壳,只为他行走;对局里其他人来讲,我则为骷髅,有时得将他们吓一吓。人就是这样,你不常吓唬着他,他倒可能过来吓唬你,甚至会像我心目中选中的那个调皮的小妃子那样——上你头呢!而对一个男性来讲,让别人上头远没有你去和别人上床那么快乐!小胡、小牛曾上过我头,现在他们敢吗?借一个胆给他们,他们也不敢!他们为什么不敢?就因为我变作了骷髅。相反我想上他们的头,他们会主动跪在我面前,甚至扶着我上呢!至于上去是拉屎还是撒尿,或者揪头发,那就得看我的兴致了。

那天在老板办公室,老板还和我研究了车辆购置问题。老板让我去省城给局里购买一辆吉普车。老板对我说:“我们局里现在几辆车都是小轿车,还没有一辆吉普车呢!”接着又说:“市里领导对我们新班子寄予厚望,我们应多到基层进行调查研究。下基层总不能老是坐着小卧车,那样会脱离群众,也难以打开玻管工作新局面。买一辆吉普车,可以到农村去,在山路上跑来跑去。当年毛主席倡导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们现在这些总是像泡沫一样浮在上面的机关干部,也有个新时期接受贫下中农——当然现在不叫贫下中农了,我的意思是说也有个接受人民群众再教育的问题!”

老板这样说时,我在心里寻思:莫非老板要买一辆那种四五万元钱的帆布篷北京吉普?那种车早淘汰了,据说厂家已不生产了,还不如买一辆“二一三”。那种新款“二一三”像陶小北一样,模样挺好看的。爬坡挺有劲儿,即使在沙土地里走,轰一下油门也就过去了。我正欲张嘴将我的建议讲出来,老板却吸了一口烟对我说:“我原考虑买一辆四缸或六缸日产三菱吉普,后来想干脆一步到位,买个八缸的算了!免得总是换来换去,八缸比六缸多出多少钱?”老板这样问我。

我当时没有心理准备,吓了一跳,但我很快镇定自若地回答老板:“八缸比六缸多十几万元,下来得六十多万元吧。”

“多十几万元就多十几万元吧,这事你近日去办。车接回来上户时按六缸上。别人问起来,就说是新款六缸车!不过局里也没有几个人懂得八缸与六缸的区别,这种高档车又不是满山遍野跑的羊,翻开尾巴盖儿瞧一瞧,就知道是羯羊还是母羊了。”

“这些请老板放心,我会一一办妥的。”我谦恭地笑着向老板点了一下头,后退了两步,然后才转身出门。一边向我办公室走,一边还在心里自嘲:这可真是三天不学习就赶不上方向同志——这样的一辆“吉普车”,可是两辆甚至三辆红旗卧车的价钱呢!

第二十八章

1996年夏秋之交,惠风和畅,我去省城给局里买车。

在带哪个驾驶员的问题上,我动了一番脑筋,决定带小牛去。倒不是我喜欢这个家伙—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