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仍然不见齐疆有什么反应。
“这样下去不行,怎么地也得让爷醒过来。”干将拉了拉莫邪,在他耳边轻声地嘀咕了几句。
“这……行吗?”莫邪犹豫着。
“行不行地,总得试试才能知道。”干将咬牙道。
“行就这么办吧”莫邪也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房中燃起了烛火。
齐疆昏昏沉沉地,只觉得外面很吵,好象有哭声和喝骂声,只是乱哄哄地象是隔了一层纱,听得并不真切。渐渐地耳边清静了起来,只是感觉到身体很冷,仿佛浸在冰水中,只有胸口的地方热辣辣地疼。
忽然,一股幽香萦绕在鼻端,淡淡地若有若无,只是闻着这香气,就觉得身体轻盈了起来。
咦?是什么东西扫过脸颊?柔柔地,一触即走,是……绢帕?还是……衣袖?混沌的感觉忽然清晰起来。
闻着这熟悉的味道,曾经让他魂萦梦绕的味道——是……你吗?尘儿?
那柔柔的触感忽然消失了,香气忽然越离越远,你……要走了吗?
不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尘儿你回来
“不要走……回来……尘儿……”一声微弱嘶哑的呼唤从齐疆嘴角逸出。
“爷……爷你醒了吗?”一声压抑的但充满了狂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要走……回来……尘儿……”齐疆一边呼唤着,一边竭尽全力地想睁开眼睛。
“爷……您赶紧醒醒您的尘儿要走了您赶紧睁开眼啊”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耳边是谁在聒噪?好讨厌不是说了吗? 不许走
齐疆着急啊一着急就睁开了眼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了那个在他脸上晃来晃去的袖子(还是帕子?)。
“爷——您可睁眼了——您急死奴才了——”一张大脸猛地出现在眼前,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湿漉漉地,嘴角大大地咧着——是在笑吗?
齐疆顾不上凑在眼前的莫邪的大脸,只是紧紧地抓着手里握着的东西——一块绢帕——一块洛玉尘用过的绢帕——一块带着洛玉尘香气的绢帕……
世子爷终于醒了整个儿庄亲王府精神一振,人们终于能将提着的那口气长长地呼出来了这天真蓝啊——空气真清新啊——
……
庄亲王府,世子爷的书房。
“爷,世子妃来了。”莫邪小心翼翼地进来禀报。
“嗯,让她进来吧。”齐疆放下笔,将手中刚写好的纸放在桌案上晾着。
莫邪应声出房,恭请世子妃进房。
世子妃抿了抿并无一丝散乱的鬓发,整了整整齐的衫裙,端庄地走进了书房。
房中齐疆端坐在桌案后,见她进房也没有说话,只是将桌案上的一张纸拿了起来,放在她的面前。
方才干将过来传话,说是世子爷请她到书房叙话。平常他是绝对不允许她踏入书房一步的,这次忽然差人请她过去,是不是意味着……
看着面无表情的齐疆,世子妃心里忽然一阵不安,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看面前的那张纸,只是拿眼看着齐疆。
齐疆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世子妃咬了咬牙,将桌案上的纸拿了起来,看了几眼,忽然一愣,继而面色通红,抬眼狠狠地瞪着齐疆:“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齐疆漠视着她,淡淡地说道。
“你……你要休了我?”世子妃目呲欲裂,声音蓦地尖锐起来,“我犯了什么错?你要休了我?”
“不守妇道,心思歹毒。”齐疆一字一顿地说道,深沉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怎么不守妇道、心思歹毒了?”世子妃死死地瞪着齐疆,“你若不说清楚,我就去宫里,让太后和皇后给我评评理。”
“你几次三番地派人行刺洛玉尘,这不是心思歹毒?暗下毒酒绝我子嗣,这不是不守妇道?”齐疆嘴角轻扯,“给你一封休书是念你我曾经的夫妻情份,放你一条生路,你若想进宫也随你,只是……你到时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你胡说你那是诬陷我,你为了一个狐媚子诬陷我”世子妃尖锐地叫骂着,面色苍白,但眼底却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