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只见小腿上插着两只弩箭,已经从左边穿透到了右边。我蹲下身子,一咬牙,把弩箭给拔了出来。
这种弩箭要比唐代常用的角弓弩,臂张弩的常备箭要小,箭镞也要窄上几公分。但看上去,这两枝弩箭的箭镞骇然是用钢治的。
虽然在唐代的时候,古代的炼钢技术已经很成熟,但大部分都用于长短兵器的制作,而像箭镞这样消耗较大的武器,用的还是生铁。
最可恨的是,这弩箭上还带着毒。透体而过时,我只感到身上凉飚飚的,这正是长生血洗毒的反应。
而刚才按在墓棺盖上的右手掌像被刮掉了一层皮,却没有一点烧伤的痕迹,十分奇怪!
高洋这时跑过来,埋怨道:“你怎么这么着急,我都还没安排好……”
“没事!”虽然说这一类的贯穿伤,就算是我这样的不死之身,也至少要半个小时才复原,但我还是硬撑着笑着站了起来。
进入墓室不久,高洋就让大家把猪脸给取下来了,所以现在我能见到人人脸上都是讶异之色,特别是那几个不知我底细的人。
只有舒羽心知这点小伤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但还是嗔怪地瞪了我一言,意思仿佛在说我怎么这么不小心。
老铲子这些人都是老江湖,虽然有些惊讶,但都没说什么。
高洋挥挥手,老铲子取下从陵上带下来的唯一一个背包,从里面翻出个用保鲜膜包裹着的东西。在冷光手电下看着,似乎有些像猪肉的颜色。
王麻子和李矮子两人这时都围了过来,把那东西解开后,我才看清,原来这东西是一大块粘土。
老铲土将粘土捧起来用力地往地下砸了几下,那粘土却像砖石一样,和地面撞击着“嘭嘭”作响,形状一点儿也没改变。
他二话不说,从背包里又拎出一瓶矿泉水,倒在粘土上。过了大约三分钟,整块粘土慢慢地软了下去,连颜色看上去都变得更红了。
王麻子和李矮子两人,一人挖下大一块,又把余下的粘土分作较小的四块。接着两人每只手都抓着一块,像扔泥巴一样对着棺底扔了过去。
我本来以为会像刚才那样,触动棺底的机关,射出几只弩箭。半晌过去了,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高洋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插着双手站在台阶下,一副指点杀场的气派。
王麻子从背包里翻出一条牵引绳,上面有一个铁勾。他把铁勾按在粘土里,又叫过老铲子从一个小瓶子里倒了一些银白色的粉末在粘土上。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双眼紧盯着粘土。突然,那原来已经变得鲜红的粘土渐渐地像是被稀释了一样,又有些回到肉色上了。
他大喝一声,手一抖,绳子带着粘土画一道弧线,毫无偏差地砸在了墓棺盖上。
高洋三步两步跑过来,站在王麻子身后,一手抓起绳索的尾端。过了半晌,王麻子猛地一点头,两人同时用力,只见那墓棺竟然慢慢被拉得立了起来。
据高洋之前所说,这皇帝的棺盖可不轻,少说也有两吨。我见过高洋的出手,他手上最多也就是六七百公斤的力道,这样看来,王麻子的手力也着实不轻。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整个棺盖被两人拉得倒在了石阶上,扬起一阵尘土。
那数千斤重的大理石顿时裂成几块,看得舒羽不住大叫:“文物!文物!”
可惜这帮人里除了高洋或许会听她几句,其它人都是标准的摸金校尉,而且看这副做派,只怕还是最没有阴德的一帮。
终于把棺盖给打开了,大家都非常兴奋,但这回我学乖了,并没有抢着跑上去。第一个走到墓棺旁的是李矮子。
可惜他实在是太矮了,跳起来还没摸不着边,只好站在一旁等着。
第二个上去的是王麻子,他正眼都不望李矮子一眼,手一搭棺边,把头伸了进去。
小枇杷和老铲子还在收拾东西,我和高洋、舒羽刚跨上台阶,突然王麻子直挺挺地往我们这边倒了下来。
高洋一拉舒羽往旁边就闪了开去,我腿伤还没好,避无可避,只好双手高举,将比还要略高一些的王麻子给顶住。
我刚要问他怎么回事,突然感到后颈有些东西流了进去,急忙腾出手去摸了一把,放在眼前一看,满手都是血。
正在这时,李矮子大叫道:“王麻子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