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慕容定令人准备了丰厚的礼品,光是成捆的蜜蜡就叫人装了小半车。清漪看到礼单的时候,都忍不住去见韩氏,“阿家,这也太多了。”
&esp;&esp;她出嫁的时候,杨芜也曾经给她嫁妆,但事出突然,之前根本没有准备,再加上杨芜家中也不是很富裕,准备的不多,更多的是慕容定之前送过来的,杨芜和王氏添了一点又当做她的嫁妆送回来。
&esp;&esp;如今慕容定准备的又是蜜蜡又是锦帛,这好几车的,清漪也觉得实在是太占别人便宜了。
&esp;&esp;韩氏闻言,颇有些奇怪的瞥她一眼,“六藏多准备些东西还不好?你回去之后,也不必担心娘家以为你嫁入个穷家吃苦了。这还不好?”
&esp;&esp;清漪顿时被韩氏这话哽的说不出话来,杨芜此刻还真的有几分手头紧。出韩氏院子的门,清漪都觉得自己对这位夫人的认知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esp;&esp;兰芝见她有些神思恍惚,连忙搀扶住她,以免她脚下一个不小心摔倒。
&esp;&esp;既然韩氏都没有反对,那么就这样决定下来。
&esp;&esp;归宁那日,慕容定特意沐浴净身,浑身上下焕然一新,在铜镜面前呆了许久。坐在马上更是骚包十足。他有心在杨芜面前显摆,自己骑着黑风在队伍前面,他后面的就是载着清漪的马车,再后面就是浩浩荡荡的装满布帛等物的车。
&esp;&esp;他有心招人来看,奈何应者寥寥,宽敞的道路上,车马辚辚,各人都赶自己的路,鲜少有人过来瞅慕容定一行人一眼。
&esp;&esp;慕容定到了杨芜门前,心中格外失落,他翻身下马,面色沉沉,看了后面长长的队伍一眼。杨芜家没有开中门,而是从旁边开了个门让慕容定一行人进入。慕容定一看,脸越发乌黑。
&esp;&esp;清漪扶着侍女的手从车上下来,抬头就见到慕容定满脸仇大苦深的盯着那扇打开的侧门。眼里阴沉的厉害,似乎下一刻他就拔刀把门给劈了。
&esp;&esp;清漪快步走到他旁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esp;&esp;慕容定回眼看到她眼中的担忧和浅浅的恐惧,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
&esp;&esp;这时门内出来了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他见到慕容定和清漪两个就弯下腰去,“郎主和娘子已经来了,还请慕容将军和六娘子随小人来。”
&esp;&esp;慕容定颔首,一把扯过清漪的手掌,近乎是拉着她在中年男人诧异的快要凸出来的眼睛底下走过。
&esp;&esp;“你、你这是作甚么!”清漪用力的往外头抽手,慕容定的大手结结实实的将她的手掌握在掌心里,死死攥住。
&esp;&esp;清漪不管怎么用力,小脸通红,都抽不出来。慕容定扫了她一眼,手上的劲没有半分放松,清漪唇抿紧,鼓起的袖子如同泄气一样,立即松了下来。
&esp;&esp;杨芜和王氏已经站在庭院里了,当他们见到慕容定和清漪携手而来,脸色顿时精彩缤纷。夫妻关系和睦,那自然最好,只是夫妻间的亲昵,如何能让外人看到,尤其是当着长辈的面呢?
&esp;&esp;杨芜的眉心立刻皱出个疙瘩,他目光严厉的望向清漪。看到侄女满脸无奈的苦笑,杨芜旋即思绪一转:侄女自小受阿嫂精心教导,不可能如此放浪,绝对是那慕容定,果然是从边境苦寒之地的武将,半点礼法也不懂得,举止放浪无礼!若是以前,这种人莫说娶杨家女,就是大门也进不得!
&esp;&esp;王氏瞧见两人紧紧交握的手,面上一热,忍不住转过脸去。可这做主人的,对客人转过脸去实在是太过失礼,又只好转过脸来。
&esp;&esp;清漪见慕容定还要往前头走,指尖一刮慕容定的掌心,慕容定脚下顿住,拉着她停下来。看着面前那对脸色都不好的中年夫妻,慕容定松开清漪的手,对杨芜夫妻一抱拳,“小辈见过两位长者。”
&esp;&esp;开口就让杨芜夫妻两个面面相觑,长者一词用在他们身上,实在是太过了。王氏有些敛然,望了杨芜一眼。杨芜立刻反应过来,他伸手抚着一把美髯,“不敢当不敢当,四中郎将此言不敢当。”
&esp;&esp;“两位都是宁宁的长辈,既然我娶了宁宁,她的长辈自然是我的长辈。”慕容定说着,甚是得意的瞥了一眼清漪。
&esp;&esp;杨芜和王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些。当着长辈面,如此称呼妻子小名……若是他们和这个侄女十分熟稔也就罢了,可偏偏不是。剩下来的,只有满心的尴尬。
&esp;&esp;清漪生无可恋的看到杨芜和王氏脸色一变再变,偏偏始作俑者还满脸兴奋的瞅着她,等着她发放奖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