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不说话,浑身萦绕的低气压叫人不敢抬头。
&esp;&esp;“半个多月前……”慕容定皱起眉头,半个多月前,他还在杀来的路上,这家伙竟然还真的能逃。
&esp;&esp;慕容定抬手叫人退下,周围的人见自己终于可以离开,悬在心头上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这位暴怒的时候,可真叫人受不了。
&esp;&esp;一阵窸窣声之后,在场的人退下。慕容定自己走上台阶,寻了一个勉强还算干净的地方坐着。
&esp;&esp;原本花团锦簇,到了现在只剩下一片破败。原来应该迎接他的人,此刻却不知身在何方。慕容定心中戾气翻腾,换了以往,他一定会把那些参与此事的人揪出来杀掉。但是和清漪相处这么久,内心的猛兽似乎被上了一道无形的枷锁,哪怕他再怒气翻腾,那头猛兽也没有破笼而出,彻底掌控他的心智。
&esp;&esp;他坐在那块地上,突然一阵争执声隐隐约约传来。
&esp;&esp;慕容定此刻想要安静,听到吵闹,不由得一阵心烦,他提高声量,“怎么回事!”
&esp;&esp;不时外面就有人进来禀报,“丞相,是左中郎将。”
&esp;&esp;杨隐之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姐姐失踪的消息,不顾自己还有伤在身,赶过来要找慕容定问个明白。
&esp;&esp;他身份特殊,进门也没有人敢拦他,一直到了慕容定所在的庭院,才有人把他拦下,不准他入内。这才吵了起来。
&esp;&esp;“……叫他进来。”慕容定闷声道。
&esp;&esp;杨隐之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身上有伤,可脚下还是走的飞快,见到慕容定,他急急开口,“姐夫,姐姐……”
&esp;&esp;“宁宁被人掳走了。就在长安大乱的那几天。”慕容定没有半点掩饰,直接道,“那些人是通过丞相府的密道,我估计十有八、九是元穆提出的,然后六拔那个兔崽子告的密。”
&esp;&esp;慕容定思来想去,觉得只有慕容延知道丞相府的密道。密道是机密,除非是主人,不然不该告知他人。
&esp;&esp;慕容谐也不会将此事告诉外姓人,想来想去。只有慕容延了。
&esp;&esp;“那姐姐现在……”杨隐之险些一口气没有上来,他不小心牵动到了伤口,疼的弯下腰,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慕容定见状,伸手一把将他捞起来。
&esp;&esp;“宁宁那里,我就算把这天下翻出来,也要把她给找回来。”慕容定说着,牙关咬紧,“六拔还有元穆那两个玩意儿,我必定叫他们付出代价!”
&esp;&esp;
&esp;&esp;长安才微微生出点凉意,但是五原郡这里却已经是寒意凛冽。清漪一路上颇为辛苦,一行人几乎是发了疯似得往北赶路,到了后面除非是换马,和夜里睡觉,不然几乎都是在马上赶路。
&esp;&esp;清漪几乎是吐了一路,头晕目眩,到了后面直接晕在车里。晕了之后,反而比清醒的时候更好受些。终于在颠簸之中,他们到了五原郡。
&esp;&esp;五原郡比不上南边的繁荣,甚至光秃秃的黄土坡上显露出几分的荒凉。
&esp;&esp;这里草木不是很多,常年寒冷,看在眼里越发的萧瑟。清漪上次来的时候,还是慕容谐带着傀儡皇帝元绩打算南下长安,一争天下。现在再来,物是人非,她也成了个人质了。
&esp;&esp;慕容延一行人灰头土脸,混在众多入城的胡人里丝毫不起眼。慕容延和元穆两人,容貌俊美,但是他们这一路上不修边幅,粗布袍子一裹,看上去竟然和平常男人也没有多少区别。
&esp;&esp;一行人进了城,慕容延派人到郡守府上。这里的郡守是被慕容定当初从驻地上调回,然后又被一脚踹过来的慕容谐旧部。
&esp;&esp;那些不听话的旧部们,几乎没有一个人逃过,被慕容定贬谪到这荒凉之地驻守,形同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