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我看,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人们还会有兴致去玩的。
这么美的天气,我们再组织一次去游博克斯山,你们的看法怎样?务必是原来的那几个,你们知道,一个也不能少。”
刚讲完不一会儿,贝茨小姐回来了。爱玛发现她回答自己的第一句话时就显得忐忑不安,不免感到有些蹊跷。她认为,那或许是因为她不知说什么好,可是又忙于一股脑儿全要讲出来的原因。
“亲爱的伍德豪斯小姐,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无法说——是的,的确如此,我非常理解——最亲爱的简·菲尔费克斯小姐的命运——也就是说,我指的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她彻底康复了。伍德豪斯先生身体不错吧?我太高兴了。我的确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瞧,我们这些人很开心。是的,确实如此。可爱的年轻人!那就是说——如此友善;我指的是心地善良的佩里先生!
对简太热心了!“埃尔顿太太能光临这里,她感到非常快活。由此开会。”
“啊!不,一定是今天开这个会,”她语气严肃地回答,意思是说埃尔顿太太是对的,“我真的相信,”她接着说,“这个教区最让人头疼。我们在枫树林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你们那里的教区不太大。”简说。
“我亲爱的,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我从不过问。”
“不过,你们那里的学校不大,这就足以证明了。你曾跟我讲过,你姐姐和布雷格太太合办了这个学校;只有那一所学校,一共才二十五个孩子。”
“啊!可爱的人儿!那的确如此。你真聪明!我想,简‘菲尔费克斯小姐,假如我们两个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我俩的性格可算是珠联璧合了。我这人活泼好动,你呢,温文尔雅,真是至善至美了。但是,我并不想说你的坏话,有人或许觉得你还不够漂亮。不过,嘘!小声点,别让人家听着了。”
这好像是个多余的暗示;简不是想跟埃尔顿太太说,而是要说给伍德豪斯小姐听,这一点爱玛心知肚明。很明显可以看出,出于礼貌,简想尽量尊重爱玛,尽管只是用一个眼神表达一下。
这时,埃尔顿先生果然来了。埃尔顿太太跟他说着俏皮话向他问好。
“先生,你倒省心了;把我弄到这里来,麻烦我的朋友,你本人却这个时候才来!不过,你知道,我是多么恪尽职守啊。我必须等你来了才走。我呆在这儿已经有一个钟头了,让这些年轻小姐学学对丈夫要绝对服从——因为,你知道,她们将来也有一天要做别人的妻子啊!”
埃尔顿先生既热又疲惫,好像压根儿没理会她开的玩笑。他先跟几位太太小姐一一打了招呼;然后,他只顾埋怨天气太热,而且又白跑了一趟。
“我去登威尔,”他说,“没找到奈特利。太不可思议了!让人费解!今天早上我托人给他送了封信,他又回音了,理应等到一点钟才是。”
“登威尔!”他妻子直嚷嚷道,“我亲爱的丈夫,你没去登威尔!你是说去克朗;你是从克朗开完会回来的吧。”
“不,不,明天才开那个会;正是为了明天去开会,我今天才专门去找奈特利的。今天上午太炎热了!我还没有从大路走呢——”他说话的口气不太好听,“因此热得要命。到那儿以后才知道他出去了。不瞒你说,我当时就恼火了。他既没留下什么道歉的话,也没给我来信。佣人说她也不知道我要去。真是纳闷儿!
谁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或许去哈特菲尔德,或许去埃比作坊,要么去他的树林子里。伍德豪斯小姐,奈特利这么干,太不够朋友了。你觉得怎样?“
爱玛觉得很有意思,说来确实让人不可思议,她对此不妄加评说。
“我想像不到,”埃尔顿说,作为他妻子,理应愤愤不平,“我想像不到,在所有的人中间,他干吗惟独对你这么干呢?人家应该对你的印象最深!我亲爱的丈夫,他一定给你留言了,我相信他一定会留的。奈特利先生不可能是那种人——也许是他的仆人忘了这事吧。对,准是这样;登威尔那几个仆人啊,很可能干出这种事来。我经常会发现,他们蠢极了,做事一点也不小心。我保证,我不想有一个像他的哈莱那种人当我的佣人。赖特打心眼里轻视霍基斯太太。她答应给赖特一张收据,可一直也没送给她。”
“我在奈特利家附近碰到威廉·拉斯金,”埃尔顿先生接着往下说,“他跟我说,他主人出去了,但是我说什么也不相信。威廉好像不太高兴。他说,他不晓得他主人最近怎么了,他差不多没法跟他说话。威廉想干什么,和我没有关系,不管怎么说,我今天必须见到奈特利本人,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因此,天这么热,而我又白白跑了路,岂不是太委屈了。”
爱玛认为该立该回家去了。这个时候,奈特利先生很可能正在等她呢;她也可以让奈特利先生不至于再引起埃尔顿先生的不高兴,纵然不是引起威廉·拉金斯的反感。
临走时,看到简·菲尔费克斯小姐决定送她出去,甚至亲自陪她下楼,爱玛很快活。这时,爱玛趁机对她说道:
“我刚才没机会跟你聊天,那倒也省心。若不是其他朋友一直缠着你,我会忍不住谈天说地,弄不好还会说漏嘴。我想肯定会冒犯你的。”
“啊!”简大声说道,脸上泛起了红晕,也犹豫了片刻,爱玛觉得她此时的神情更自然,不像她平时那样冷若冰霜,故作深沉。
“不会有这个可能。也许我会讨你嫌的。令我最高兴的是,你给了我关心。伍德豪斯小姐,确实是这样,”她较冷静地说,“我感觉到自己做得不对——非常不对——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的朋友们,我感谢他们还一如既往地喜欢我,他们并不认为这件事厌烦到——我想说的连说一半都没有时间。我要解释,表示歉意,为自己辩护。我认为这完全是应该的。但是,遗憾——一句话,假如你不可怜我的朋友——”
“啊!你太严格要求自己了,真的,是这么回事,”爱玛深情地握住她的手,大声说道,“你没必要自我责备;你觉得应该接受你道歉的那些人都非常高兴。”
“你实在是太好了,不过我清楚我是怎么对待你的。如此冷漠,如此虚伪!我老是故作深沉,其实是自欺欺人!我想,你一定会对我反感的。”
“请别说了。我想该道歉的应该是我。让我们彼此都谅解吧。
我们前面的路还长得很呢。我相信,我们的感情会愈来愈深的。
我想,你已经从温莎听到好消息了吧?“
“好消息。”
“我想,下一个消息将是你要离开我们了——恰好是我们刚刚和好之时。”
“啊!这一切还未怎么考虑呢。在坎贝尔上校夫妇要我去之前,我会一直呆在这里。”
“或许眼下还没什么可决定的,”爱玛微笑着回答说,“不过,对不起,这事总该想了啊。”
简·菲尔费克斯小姐也含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