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三连忙站了起来,扶起了老夫人,说道:“祖母,孙儿让您老人家担心了,是孙儿的不孝。孙儿现在已经没有事了,有劳祖母挂心了。”
宋嬷嬷扶住了老夫人另一边胳膊,劝道:“老夫人,您快坐下吧。三少爷和三少奶奶赶了一天路呢,先让他们坐下说话吧。您不坐,他们也只得站着。”
老夫人这才坐了下来,说道:“快坐到我身边来。临清。”说着,她就拍了拍自己的左边位置,对着临清微笑。
临清告了座,就走过去,款款地坐到了老夫人的左边。老夫人携了她的手,拍了拍,又仔细地打量着她,才笑道:“看上去还是瘦了不少。是不是暄儿那边条件苦啊?还是他气着你了?”
“老夫人!”老夫人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临清抬起了头来,只见杨小姐穿着一身嫩黄的衣裳,袅娜地走了进来,头上还有一朵花在颤巍巍地摇晃着。她十分淑女地给老夫人请安,说道:“遥雪给老夫人请安了。”
原来她叫遥雪啊。临清默不作声地想着,脸上的情绪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老夫人的声音却有些淡淡的,说道:“不用请安了。你不是说身子不舒服吗?怎么又来苍南院了。”
杨小姐落落大方地说道:“回老夫人,遥雪是想着昨日老夫人去花园子里面逛的时候嗽了几声,今日特给老夫人送来这个梨花雪津膏,最对嗽症的。”说着,她就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接过了一个陶瓷罐子,捧上来,笑语吟吟的。
“有劳你费心了。只是我现在在吃着药,大夫说是这药和很多旁的药有冲突,也不敢乱吃药。宋嬷嬷,先收下吧,等到下次大夫来了,问问他再说。”老夫人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可是却让杨小姐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有些口渴了。”老夫人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杨小姐现在的表情一样,自顾自地说道。
杨小姐连忙说道:“那遥雪给老夫人倒茶。”说着她就迈了一步。
老夫人却说道:“不必了。让临清去就可以了。哪里有让客人自己动手的道理。临清,给我们都倒些茶来吧。”
临清忙站了起来,去了旁边的房间。她刚要走出正堂的时候,听见老夫人说道:“杨小姐坐吧。原本是自家亲戚,不必多礼了,也不要感到拘谨。”
临清抿嘴一笑,心情特别好。看来,这位杨小姐在傅家也不是都很能吃地开的嘛。她想着,手上已经打开了茶叶罐子。
她亲捧着茶盘出来,笑着说道:“祖母,茶已经好了。”说着,她就捧了一个五彩瓷的茶盅半屈膝递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接了过来,呷了一口,点头轻笑道:“临清果然是有心的,知道我喜欢这味道淡的清茶。我尝来尝去啊,就觉得所有的茶都没有这种茶的味道舒服,嘴里不苦。”
临清被夸地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是因为杨小姐在这里故意来抬高自己的。她微微低了头,又取了另一杯茶,捧给了杨小姐,轻声说:“杨表妹,请喝茶。”
“多谢三嫂。三嫂今日的衣裳真好看,不过三嫂的气色倒是有些差。是不是赶路太辛苦了?很多小姐坐马车都是会很不舒服的,还是骑马的好。”杨小姐微笑着从临清的手上接过了那茶盅,小指上的指甲状似无意的在她的手背上划了一道白色的纹路。
临清知道她这是心里不平,也不说什么,也不拿袖子去遮,笑着说:“杨表妹说的是。只是从小母亲便教导说是女子不可抛头露面。虽然……”她停住了话语,往傅三那边看了看,脸有些微红地说,“虽然夫君也教妾身骑了马,却还是不敢上路。”
杨小姐听了她的话,手一抖,那茶盅就翻了下去,茶渍还染到了临清的裙角边,却让那红色更加地鲜艳了。
“遥雪,身子不太舒服吗?怎么没在房里躺着?”门口又响起了夫人的声音。
临清连忙低头行礼道:“媳妇给母亲请安。”傅三也站了起来,请了安。
夫人的声音也洋溢着笑意,行礼道:“媳妇给母亲请安。”
“好了,都是一家人。今**们才回来,这些虚礼也就免了。宋嬷嬷,叫人来把这个茶盅收拾一下,再去泡几杯茶来。”老夫人吩咐道。
临清的屁股刚挨了榻沿儿,闻言连忙站起来,说道:“祖母,还是让孙媳妇去泡茶吧。”
老夫人的面上有些喜意,正要说什么,夫人已经抢在头里开了口,笑说:“这就不必了。临清你也累了这么些天,坐下吧。”
临清这才安稳地坐了下来。夫人又问着傅三路上的事,得知他已经痊愈了,这才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说道:“幸亏没有事。这些日子,可是吓死我了。”
“那天请了灵真子来算了一卦,说是暄儿娶亲后,有逢凶化吉之命。这次的劫逃过以后就会平稳很多年。真的很准啊。暄儿,他就是你师傅吧?”老夫人说道。
傅…头,笑说:“师傅也不曾教过我这算卦的本事。改明儿我也去求他老人家把我们傅家的命再算好些。”
“胡闹。这也是混说得的。”夫人笑骂道,却没有一点儿责备意思,“你能学得了灵真子大师的一成也够我省心的了。”
老夫人也笑道:“宋嬷嬷,把那个符拿出来吧。临清,这是灵真子大师上次来算卦后专门给你的,说是有驱邪避凶的作用。你以前可是见过灵真子大师?”老夫人的脸色有些向往。
临清抬头,却正看见了傅三笑眯眯的眼睛,心想:可不是见过吗?她微笑着说:“上次随母亲去了济慈寺,不知道怎的,居然有缘让大师给算了一卦。后来家里出了事,灵真子大师也来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