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敏回头冲若薇安慰的笑道:“你等我一会,马上回来!”
东宫离书房并不远,几个回转便到了,安敏跨进去便看见夏桀此时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墙上挂的一幅画。
泛黄的宣纸说明年代很久,但是画上的人却栩栩如生。
夏桀看的那样专心,竟没有发现安敏站在他身后。
碧波荡漾的池水做背景,一位身穿天蓝色纱裙的女子侧坐在那,端庄、秀丽,她微笑的时候,连睫毛仿佛都在笑。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触摸纸页,指尖颤抖,粗粝的指端滑过画中人的脸,停滞不前。
深邃的眼眸涌出一层惊涛骇浪般的情感,那情感太过强烈,强烈到无法去掩饰什么。
安敏觉察到夏桀的变化,却又不敢出声打扰,只好站在一边跟夏桀一样盯着墙上的画。
画中人是他的小妹安若微,是宫廷画师六年前在她生辰时画的,后来小妹被父王送给夏国太子夏桀做妃子,当时他跟父王大吵一架,策马去追,却被父王抓回来,关在府里半个月,这幅画是他在父王的陪葬品里发现的,后来被他取出来挂在书房里。
这也是为什么他第一眼见到若薇会情不自禁的喜欢,因为她长的太像小妹了。
安敏苦笑一下,说起来夏桀还是他的妹夫——如果小妹不是难产死掉的话!
安敏这声苦笑提醒了夏桀,年轻的帝王缓缓转身,深邃的黑眸在转身的刹那已经将刚刚的情绪全部掩藏起来。
夏桀的身材高大,安敏站在他面前就显得有些弱小,纤细。古铜色的皮肤与安敏的白皙形成强烈的对比。
刚刚看夏桀的背影就觉得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现在他转过身,安敏更加惴惴不安。
因为这个人的眼神太犀利,仿佛能穿透人的身体,探测到任何事情。
安敏连忙低下头:“让夏国陛下久等了!”
“安太子何需多礼!”夏桀抬手扶住他。
安敏连连点头称是,拉着夏桀坐下。
安敏为人处事与他相貌一点不符合,虽然长相刻薄些,可论算计人心远远不及夏桀,一盏茶的功夫,安敏就将刚刚遇刺的事件跟夏桀说了。
夏桀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那场刺杀本就是他授意的,现在听安敏讲述期间危险,他发现,自己略施小计策划的局,由当事人亲口陈诉出来,远远比自己在场还来的有趣。
安敏言语间已经有了少许的惶恐与不安,这是他要的结果。
“在太子登基前发生刺杀事件,确实不祥!太子有想过是何人所为么?”
安敏皱着眉想了想,其实他觉得在这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包括此时坐在他面前的夏桀,但这句话他是不敢说的。只好赔笑,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夏桀笑了。此时安敏必定疑惑重重,孤独无援。
安敏苦笑:“说起来真惭愧,若不是奕王,估计我早已葬身杀手剑下了!”
奕王?弈之厉邪?原本自信满满的夏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便又听安敏带着感激的语气道:“奕王身边的那个小姑娘真有本事,以一敌十,这才拖住杀手等来了侍卫。奕王果然慧眼识人,若我身边也有这么一个近臣那该多好!”
此时此刻,夏桀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看安敏的样子好像抓到了救生的稻草。那个人就是弈之厉邪身边的近臣?她是谁?为什么会在安敏遇刺的时候出现?是弈之厉邪刻意授意的?
忽然,他想起前几日,斐野探查到弈之厉邪来安国之前去拜访过一人,还带走那人的徒弟。
难道她就是弈之厉邪身边的那个高人?
想到这,夏桀面色阴沉起来,他好不容易布的局,却被弈之厉邪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轻而易举的破了。就如同他辛苦半天,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好,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