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这里除了段微,还会有谁能注入真气到她体内?
若薇倒抽了一口气,如果段微没有教过她内功心法就算了,这段时间跟他学习之后,她对武学了解不少,真气是学武之人最看重的东西,因为那需要长时间累积才会在体内形成的一道气体,一旦破了真气,需要花费好几个月来填补。而段微居然将真气注入到她内体为她疗伤,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若薇走出暗室,有些不自然的拢了拢衣衫,脸上的红润还未消退,在灯火下更显得娇媚。
段微闭着眼睛打坐,听见石门开启的声音,他悄然睁开眼睛,银眸亮如星斗。
望着那一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若薇不禁在心里问,段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为人狠辣无情,前一刻对你笑面相对,下一秒便能毫不犹豫的取你性命,这是她亲身体验过的,在山洞下明明两人相谈甚欢,偏偏刚出了洞,就看见那素白的手掌伸出洞口要取她性命。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人性,没有感情,就像一条毒蛇。他甚至妄想用她儿子炼制阵魂灯……
在见识过段微无情的一面,再看他虔诚乖顺的跪在师傅面前时,那种感觉是任何语言都描绘不出来的,为天机子倒酒时他总是快在倒满的时候停下,这些她都看的清清楚楚,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会关心一个老人?从中原到大辽不远千里,他将他父亲的头颅带回大辽皇陵安葬。这是一条毒蛇干的事么
若薇拍了拍脸,在离段微一尺的距离坐下,然后看着他道:“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在进入这座皇陵时,见到早已化为白骨的伯父,他即便重伤在身,也要运功鞭尸。
那一刻,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天下人眼中惧怕的大魔头,内心好像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楚与无奈。
火焰暗室中,她触动机关,差点命丧其中,是段微挺身而出,不顾重伤以一人之力击退石人,而她按下机关时,却被机关中隐藏的暗箭射中,如果不是她救了自己,她估计早已命丧黄泉。
如今他又救了自己一次,虽然全身都被他看光了,但他却只为君子之所为,未越雷池半步。
这样的人,会是一条毒蛇么?
段微收起游走在身体内的真气,吐出一口浊气,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他看了看若薇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很清楚么?”
“以前是清楚的,不过现在有点不清楚,你耗费真气救我……”
“我好像跟你说过,你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不必谢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段微打断她,变幻莫测的琉璃灯将他的脸勾勒的更加冷凝。
他不需要任何人对他产生感激之心,这对他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做事向来讲究价值,没有价值的人他绝对不会救的。
“那这么说的话,等你伤好了你还是要杀我了?”若薇瞪大眼睛。
段微没有说话,似乎答案早在他心中定下了,甚至没有一丝动摇。
若薇留不得。真的留不得。
除了武功在她之上。其他的,若薇都与他平分秋色,他会的她也会,这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威胁。等夺回大辽皇位,他绝对不会甘心偏安一隅,中原土地肥沃,地大物博,简直就是一块肥美的羔羊,他怎会放过?
而她现在的身份又是夏国皇帝的妃子,安国皇帝的亲妹妹,等有一天他挥兵南下,若薇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兵戎相见,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若薇叹口气,仰望着头顶华丽的宫灯:“这么说你还是要杀我了!”这是一句肯定句。她并不傻,段微看她的眼神都是冰冷的,他这种人不会因为你对他好了,便会心软。
段微还是没有回话。
若薇回过头来对他一笑:“我们来一场赌博怎么样?”
段微眯起眼睛,看向她:“什么赌博?”
若薇扬了扬手腕:“我现在没有随心铃,如果你要杀我易如反掌,但我不想被你这么容易杀死!”
段微有些好笑了,端正坐姿道:“那你想怎么死?”
“我想来一场公平的决斗,你不用拴天链,我们以武功一决胜负!”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