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主动权,还是要凡人自己掌控,或许杀戮有干天和,但殷受表示,自己愿意一力担之。
再者,便是赋予军队一些新的意义。
军人出自国民,亦当守护国民。
威胁国民的,不止是战争,还有天灾人祸,当灾难来临,军人亦当奋勇向前,不惧生死。
这是殷受脑海中最深刻的记忆,那一抹迷彩绿,是后世华夏一族最大的骄傲。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黄绯烟早已安静了下来,脸上的潮红褪去,神色认真无比。
从初时的毫不在意,到内心略有震动,再到心生向往,她的心中对于未来的军队,渐渐生出了清晰的画面。
在殷受的话中,具体的改革措施很少,更多的,是给她描绘出了军人该有的样子。
服役时,为国为民,甘愿舍生忘死。
退役时,不忘初心,得享万民尊崇。
至于那些战法嘛,她虽觉得有些不大光明磊落,却因殷受的一句话,勉强地接受了下来。
殷受说:“兵锋所指,便是仇敌,为将者,若对敌人仁慈,又当如何面对兄弟手足?”
出身将门世家的她,怎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此时的名将,大多只看重自己的威名,在战胜对手的同时,往往还要博一个仁慈的好名声,哪里会在意普通军卒的生死。
便如她儿时的梦想,手执长枪,身披甲胄,立于护国大将军的旗帜之下,于万军之中直取敌将首级。
至于战场上的士兵,只是她展露英武的背景板。
而殷受告诉她的却是,当松散的士兵团结起来时,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将远远高于一个当世猛将。
将领获胜,不过是增加一些士气罢了。
可若手下步卒损失殆尽,将领又当如何,可有能力一人屠戮整支军队,而即便是有此能力,又敢做么?
这个问题很是歹毒,自家兄长曾经说过,道法只能应对修道之人,若屠戮凡人,则必受天谴。
心中矛盾之余,也庆幸无比,多亏夫君与兄长并非敌对,否则兄长那战无不胜的名头,怕是要丢了。
不过这份矛盾,也只是梦想与现实的冲突。
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地响起,告诉她这才是军队该有的样子。
对于黄绯烟的纠结,殷受并不意外,毕竟这是数千年的代沟,哪里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暖房这个小小的空间中,还有一个人比自家老婆更加的纠结。
老君冒着长针眼的风险,硬是听完了殷受的演讲,这些东西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难度。
可问题是,以如今人族的土壤,本就不该诞生出这样的理论。
而便是这些理论,夺走了日后人教的气运。
他怀疑殷受是夺舍的,这若是真的,杀之非但没有反噬,或许还会有海量功德。
而在一番精细地卜算之后,连殷受屁股上的痦子都算出来了,可就是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他郁闷了……
对于人族,他是有着非常系统地谋算的,三界分隔已成定局,各教在凡间布道,终将成为泡影。
而人族虽灵慧,可若无人指引,终难逃过兽欲掌控,陷入无休无止地战乱之中。
届时只需分身下界,传下智慧之言,当可平乱世,定人心。
那兵家之道,在他对未来的谋划中,是极其重要的一环,书名都已经想好了,原定为《捭阖第一》。
可如今……
《道德经》被抢了,这《捭阖第一》也无用了,虽两家之言并不相同,但与之相比,自家之言着实粗糙了太多。
老君怀着怒气走了,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出手,干掉那个白日宣淫的混蛋。
金桥消失,没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