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费仲哭了,他拼命的用衣袖擦拭,可那泪水如决堤一般,如何也擦不干净。
一旁的尤浑怔住了,眼中闪过羡慕的神色,唇角慢慢勾起,笑容爬上脸颊。
看得出,他是真心为费仲高兴。
殷受暗暗的点了点头,看向费仲,温言道:
“哭什么,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臣……臣失仪了……”费仲拼命的擦着眼睛,袖口都湿透了,强扯出一抹笑容,可那样子比哭更难看。
他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道:
“娘亲在的时候,常和臣说,表哥和旁人不一样,说……说在表哥的眼中,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
“娘亲说……说让臣长大以后,一定要跟在表哥身边,说……说臣太笨了,只有这样才不会犯错……”
“娘亲去了,可……臣记得娘亲的话,爹爹说……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便是……便是遇到娘亲……”
“……娘亲的话,一定是对的,可是……可是臣还是太笨了,惹了表哥厌弃……”
他用手死死地捂住眼睛,可是泪水还是从指缝中涌了出来。
“我……我让娘亲失望了……”
殷受用力地按着眼角,用痛觉驱赶着酸涩,闷声道:
“你为何不单独求见,早些和我说?”
费仲用力的抹了把脸,泪水依旧汹涌,却昂起头挂满了笑容:
“娘亲说过,表哥与旁人不同,若是国事,可随心所欲,若是家事,表哥纵是应允,也将看之不起……”
“娘亲说,费家男儿,可以不聪明,但不能让表哥看不起。”
费仲胖胖的脸上,泛起了光。
殷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无奈道:“你若不是张口闭口拍马屁,我也不会那么对你。”
“拍马屁?”费仲愣了愣,不过很快便明白了什么意思,抓了抓脑袋,垂头道:
“臣太笨了,想不出什么国策,只能这样引表哥注意。”
殷受笑了笑:“想不出国策,那怎么做官?”
费仲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听表哥的啊,娘亲说了,表哥说什么,我便做什么,准没错!”
殷受按了按眉心,他终于明白这货为什么是佞臣了。
这种人最大的特点,便是忠心,会严格地执行命令,眼中再无对错,心中也无底线。
他们的能力不在谋划,技能点都上到了执行力上,就像是一把刀。
是善是恶,完全取决于执刀之人。
殷受缓了缓神,看着他笑道:“那以后便跟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