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国如养生……这是什么东西,夫君说的?”姜婉淑眉头微蹙。
一旁的黄绯烟瞪大了眼睛,八卦之火瞬间爆燃,伸手戳了戳贾氏,无声的催促。
贾氏拢了拢鬓边散落的长发,一脸惊讶:“你们没听过?”
三妃齐齐摇了摇头。
这反应出乎了贾氏的预料,殷受与黄飞虎年少时所说的话,实话说她记住的并不多,只是这个说法太过离奇罢了。
贾家虽不是大族,但族中长辈多少也会说些家国之论,与殷受所说截然不同。
只不过她一向嘴严,并没有对外扩散。
这次配合殷受的计划,她也明白了,这次淮夷之行,将有机会亲眼看到这种奇怪的理论是否能够实现。
“子受倒是越大越嘴严,想来也知道实现不易。”贾氏摇头浅笑,看向姜婉淑,“在你们看来,这大商是谁的?”
“自然是王……”姜婉淑话音一顿,思忖了片刻,笑道:“嫂子莫不是想说,是天下万民的?”
这是殷受进来传递的理念,但她其实并不以为然。
身为国主,爱民是应该的,若面上说说而已,那便也罢了,但真与万民身份等同,甚至民重于君,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说这样会动摇国君的权威,而是行事之时,最忌思绪混乱。
一样米养百样人,并非万民愚蠢,而是位置不同,所思虑之事定然不同。
贤者出于民,不代表民皆为贤者。
民是国之根基,但国事绝非仅为民事,国事当以万民为重,但若说天下以民为主,那便过了。
贾氏看着姜婉淑,眼神有些深邃,好似明白她心中所想一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子受说这天下本无主。”
“无主?”姜婉淑愣住了。
“嗝!”襁褓中的黄天化打了一个响亮的奶嗝。
黄绯烟理了理衣襟,将黄天化竖着抱起,轻柔的拍了拍,见大侄子沉沉的睡了过去,便送入一旁的豆香手中,噘着嘴看向贾氏:
“嫂子,这天下之主便是夫君,他怎会如此说?”
贾氏摇了摇头,轻声道:“是啊,王是天下共主,这是千百年来大家的共识,可你们若听了子受的话,恐怕也就不会这么想了。”
“好了,不要催,我这便说。”她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们的夫君真的很怪,那么小的年纪,想的东西却古怪至极……”
“用他的话说,若将国家比作人的身体,那么每一个人便是身体的一部分,而君王便是头颅……”
贾氏的声音很柔,却如磁石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个出自商王的新奇怪论,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入耳却异常有理。
要说治国如养生这个理论,实则是殷受对于前世各种信息的总结,完全就是一家之言,甚至可以说是他自己的臆想。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道理,他并不在意,反正用来忽悠这个时代的人,显然是够用了。
从部落联盟进化到大一统国家的过程中,权力集中是必然的结果。
而与权力机密结合在一起的,是无比诱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