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己之力,不断收拢整条战线的人,滚雪球般,将前线不仅保住,还打退妖兽。”
虽然是被夸奖,可韩民此时却提不起来一点儿开心之意。
之前见到楚扬时的兴奋,此时也随着被楚扬夸奖,反而不断淡了下去。
摆了摆手打断楚扬,韩民颇为勉强的笑了笑,道:“楚兄谬赞了,诸位将士之力,韩民只不过是跟着沾了光。”
看出有些不对的楚扬,没再夸耀韩民功绩,低声问道:“怎么了?”
韩民闻言眼眶一红,带着两分哽咽意味道:“那孬兵马彪战死了。”
楚扬一怔,旋即有些苍白的安慰道:“战场之上谁都有可能会死,你、我,都有可能。
战死沙场是一个战士的荣耀,他是好样的,整个戮妖军都是好样的。”
听了楚扬的劝解,韩民面上哀伤意味更重,喃喃道:“他不该死,该死的是我,是我啊。”
楚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两世为人,他是真的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韩民此时则颇为懊悔的低声道:“当时我与众将士一同,将整个外围战线,全部收归统一之后。
最后一战时,困兽犹斗的最后百余只妖兽中,有一头暴猿突到了我的面前。
马彪是为了救我,才被那暴猿在肚子上掏了个大洞的,可是。。。。。。”
说到这儿,韩民哽咽声愈重,甚至都有了些哭腔道。
“可是,那暴猿是被我放进来的,我自知以我之力,绝不可能再率那残军,继续回援北山城了。
但是我收拢兵马时,定的目标便是回援,可以当时众将士的状况,回援就只能是送命。
我又想到田门村被我害死的百姓,以及诸多因我而死的将士,我不知怎么想的,出了这个馊主意。
只想着偷个清闲,能以我命换他们命,好似这样就能还清了的。
可,该死的。。。。。。其实是我啊。”
说到这儿,韩民潸然泪下。
楚扬看着再度痛哭的韩民,心里也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
说这家伙懦弱吧,他却做了最勇敢的事。
将所有将士的性命背负到自己身上。
说这家伙爱哭吧,他却做了最坚毅的事。
在战场上指挥将士以命换命。
说这家伙天真理想主义吧,可这又是他最有魅力的一部分。
一个想要一兵不损的将军,却损失了最多的东西。
自己曾经坚持的理想主义,身为文人的逃避等等东西,在战场上被屠戮一空。
怎么说呢,只能说是有文化的人,想的就是多。
你若整个武夫统兵,他肯定不会有这想法。
估摸着领着人就冲过来援助北山城了。
也不会管死多少人,帮多少忙。
就想来,就来。
看出韩民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宣泄,楚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了一会儿。
旋即开口道:“走吧,我陪你送马彪回家。”
马车上拉的正是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