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贺老艾已经处理好了老母鸡的内脏,正在用水清洗干净,地上的内脏都被丢在篱笆内喂别的鸡鸭。
&esp;&esp;贺柘……依旧抓着那条肠子玩得开心。
&esp;&esp;身上的衣服被甩了满身的脏血,桑枝有一瞬觉得这孩子没法要了。
&esp;&esp;“你们回京州,当心太子。”贺老艾突然说道。
&esp;&esp;桑枝一怔,疑惑道:“怎么说?”
&esp;&esp;贺老艾弯着腰搓着老母鸡皮上没拔干净的毛,边解释道:“太子向来与白家不对付,总觉得白家挡了他未来要登基的路,若是被他知道你们在调查白家的案子,肯定会想方设法要除掉你们。”
&esp;&esp;朝廷的纷争桑枝不了解,但经由贺老艾一提,她忽然想起自己刚去颜府当丫鬟时,听到过姜时镜与颜词的对话,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大致是因姜时镜的到来,整个颜府都被人盯上。
&esp;&esp;难道与朝廷有关?还有牙儿心心念念的李刺又是怎么回事?
&esp;&esp;她看向少年,只见他轻弯了下唇角,慢条斯理道:“多谢告知,我们会多加注意。”
&esp;&esp;贺老艾:“太子瞧着和善,却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老顽固,如今已四十好几,却始终坐不上皇位,心里早就急得一塌糊涂。”
&esp;&esp;他担忧道:“现在的朝堂局势具体如何,我已不清楚,所以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莫要暴露。”
&esp;&esp;姜时镜垂下眼,沉默了半晌,忽道:“你怀疑是太子设局让白家株连九族?”
&esp;&esp;贺老艾停下洗老母鸡的动作,直起身道:“只是猜测,毕竟当年太子的嫌疑最大,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记恨白家。”
&esp;&esp;姜时镜不紧不慢道:“白家犯下的罪里最大的是暗养私兵,这是皇帝所不容许,依太子的地位和权利,他有虎符傍身的同时皇位随着时间流逝,只要不出意外迟早是他的。”
&esp;&esp;“但凡不是蠢过头,太子养私兵的概率几乎为零。”
&esp;&esp;贺老艾打了半辈子的仗,压根理不清这里头勾心斗角和弯弯绕绕,他想了半天,提出了疑问:“兴许太子想早一点坐上皇位,养私兵谋反?”
&esp;&esp;姜时镜按了下眉心,颇为无语:“上千年的历史记载里谋反的成功概率并不高,再者他已经等了四十多年,不会在乎多等的这几年。”
&esp;&esp;“暗养私兵被发现的风险很高,还不如毒杀皇帝,毕竟他是晋江
&esp;&esp;◎山神新娘30◎
&esp;&esp;姜时镜垂眸看向她,轻笑道:“想法很成熟,觊觎皇位且没有光明正大的继承身份,同时拥有养大量私兵的财力也就只有这些人。”
&esp;&esp;桑枝眼睛瞪大了些,讶异道:“也就是说真的有人要谋反?”
&esp;&esp;姜时镜没回答,一旁的贺老艾倒是坐不住了,放下了手里的鸡,站起身道:“我记得当年在西北的偏远村落里的确找到了大量民兵和满仓库刀枪。”
&esp;&esp;血水从他抬起的指尖滴落,滚入泥土内,他舔着唇不安道:“现下已过七年,藏在暗处的那人怕是已经有造反的能力,不露声色地埋藏这么多年……”
&esp;&esp;他忽地意识到什么,着急道:“你们说当年是不是因白兄无意间发现此事且还掌握证据,才被嫁祸?”
&esp;&esp;姜时镜敛下神色,坦言道:“我们只是站在旁观者角度倒推当年的事情,至于真相……”他顿了下,缓慢道,“等拿到皇陵的东西才能知晓。”
&esp;&esp;贺老艾嘴唇哆嗦了下,慌神着坐回小板凳:“你说得对,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不能急,不能急……”
&esp;&esp;他呢喃着安慰了自己好一会儿,神色才稍稍转好,在浮满羽毛的盆里将老母鸡捞起来,继续拔毛。
&esp;&esp;贺柘安安静静作大妖。
&esp;&esp;把肠子绑在树枝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举着它跑到别家去炫耀他的鸡大肠蝴蝶结。
&esp;&esp;桑枝抱着怀里的汤婆子轻叹了一口气,道:“有任何消息,我们会传信给你,放心。”
&esp;&esp;贺老艾垂着头,语气明显失落:“即便真的要造反,也打不到这里,”他无声地笑了下,透着苦涩,“我们被发配边疆这么多年,早就不关心天下会如何变天,现在这一亩三分地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