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秦小猫儿扒在她的漂亮哥哥怀里,不肯出来,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蹭蹭江鹤声冷白的脖颈。
&esp;&esp;她方才睡醒,声音尚带着些湿漉漉的潮意,却依旧是酥酥软软的模样。
&esp;&esp;江鹤声听惯了小无赖的情话,闻言只是轻笑,他把怀里黏黏乎乎的小姑娘拎出来,安安稳稳放在廊下摆好的蒲团上,单手揽着她。
&esp;&esp;少年人着素衣,乌发高束,跪坐在秦晚妆身边,给这只刚刚睡醒尚且迷糊的小猫儿倒了杯甜茶,他偏头,眉眼轻弯,哄着小猫儿喝了些清凉的茶水。
&esp;&esp;语气一如往常:“我同往往昨日方见过。”
&esp;&esp;小猫儿乖乖巧巧坐在蒲团上,任由江鹤声喂她喝甜茶,听见漂亮哥哥的话,她仰起头,轻轻昂了一声,怔怔的,歪了歪小脑袋。
&esp;&esp;原来她才睡了不到一日吗,她还以为已经过了几年那么久呢。
&esp;&esp;“哼——”
&esp;&esp;秦小猫儿有些不高兴,磕磕巴巴道:“我、我就是很想你呀。”
&esp;&esp;“漂亮哥哥,往后,你不能再把我丢掉啦。”她眨了眨眼睛,垂眸,声音小小的,有些委屈,“我会很难过呢。”
&esp;&esp;温凉的指尖穿过小猫儿乌黑的长发,少年人修长的手如松脂冷玉般,流着昼光,他揉揉小姑娘的长发,轻笑一声,哑然半晌,问:“我何时将往往丢掉了。”
&esp;&esp;“你就是将我丢掉了呀。”
&esp;&esp;小猫儿听见漂亮哥哥的话,轻轻哼了一声,很不满意的小模样。
&esp;&esp;没骨头一般,懒懒倒在她的漂亮哥哥身上,小脑袋枕在江鹤声屈起的腿上,她刚刚睡醒,眉眼尚带惺忪睡意,打了个小哈欠,轻轻嘟囔:“雪那样大,我都找不着你。”
&esp;&esp;声音软乎乎的,带了点小委屈。
&esp;&esp;“往往。”
&esp;&esp;昼光下,少年人身姿清瘦,漂亮得不成样子,他微微垂首,认认真真注视着小姑娘,伸手慢慢抚着秦晚妆的长发,轻笑:“好姑娘,某愚钝,若是我当真做了什么让往往委屈的事,往往同我说一说,好不好。”
&esp;&esp;清清冷冷的白茶香。
&esp;&esp;此时温声细语说话的漂亮哥哥,和记忆中那个总是手执竹简,扎着金丝发带的清贵殿下似乎重合在一处。
&esp;&esp;恰似一束昼光,穿过苍茫的大雪,穿过泥泞疮痍,穿过无数光阴岁月,终于在某个艳阳天,照进了回廊。
&esp;&esp;情至意尽,温雅如斯。
&esp;&esp;
&esp;&esp;秦小猫儿最后也没有将她记起的往事告诉江鹤声。
&esp;&esp;漂亮哥哥定然不喜欢那些难过的旧事,她是懂事的好姑娘,自然不该拿这些去让漂亮哥哥不开心。
&esp;&esp;她已经长大啦。
&esp;&esp;她可以自己把自己哄好呢。
&esp;&esp;云州入了夏,便开始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清清凉凉的雨水打在青竹稠密的叶片上,发出松松缓缓的声响。
&esp;&esp;“小姐。”
&esp;&esp;十四端着梨木托盘,摆在小桌上,拿了一盘糕点放到小姑娘身边。
&esp;&esp;她声音柔和:“主子现下还忙着,估计一会儿才能出来,这是主子今晨趁您睡着时,亲自做的酥酪,您先用些。”
&esp;&esp;“昂——”
&esp;&esp;秦小猫儿坐在回廊边缘,看着庭院里绵延不绝的雨幕,尖尖的小牙咬了口桃花酥酪,碎渣簌簌落下来,酥酪上留了个浅浅的小牙印。
&esp;&esp;桃花的清香混着乳酪的滑腻,又杂了些淡淡的甘爽,绵绵密密的香甜在唇齿间化开,秦小猫儿怔了怔,眨了眨眼睛,乌黑卷翘的长睫一颤一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