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阁
女作家中张爱玲小姐也是一位红人,她的文章,已曾往读过,玉照也曾见到过,只是没缘一亲颜色,籍识庐山面目。昨天遇到某女士,我便告诉她,张爱玲还没见过,也可算是一件憾事。她笑着说,你要认识张小姐,并非一件难事,如果在一个*中,你知道张小姐也参与在内,那你不必经人介绍,便可看出哪位是张小姐,因为她的衣着,很是特别,与众不同,可以称得上奇装异服,十分引人注目。有的像宫装,有的像戏服,有的简直像道袍,五花八门,独一无二。张小姐曾经说过一句老实话,“我们不能不承认我们是为别人而打扮的”,与此可见女人的苦心,为了别人,在衣着上要花这多心思,尤其是张小姐,比写文章还要勾心斗角的穷思极想。但别的女人,我可不敢说,至若张小姐的打扮,倒未必真是全为别人,因为男子们对于过分奇异的打扮,倒不一定是喜爱的。张小姐的目的,无非是想借此引起了人们(不限定男)的注意,完全还是为了加强本身的吸引力,加深人们对于自己的印象力,如说全为别人,还是欺人之谈。这里我还得附带报告读者一个珍贵的消息,便是这几天长小姐正托炎樱在给自己设计嫁时装,兰因絮果,佳偶天成,这倒是一件可“贺”的事啊!(《东方日报》)
论胡兰成与张爱玲
真西哲
正是——
请看论人者,人亦论其人。
胡兰成喜欢做论,论得天花乱坠,论得不知所云,一论就能论出十万八千里。
比方像《论路易士》,能将路易士论回十五世纪去,能将路易士论到法兰西,论成荷马的“手杖交”。(注:因荷马为盲诗人,一无庸考证,必是拿手杖的鱼)论成拜伦的“兄弟淘”;于是,这文章轰动了,胡兰成搁笔休息了一个时期。
四、论奇装异服(3)
静极思动,在这文章发表炙手未凉时,他已情感冲动,写了一篇如火如荼的《张爱玲论》。
上一次他写《论路易士》时,论得奇,论得野。而这一次,《论张爱玲》,却论得柔情蜜意,或为一篇标准“鸳鸯”“蝴蝶”派的好文了。
“但为蝴蝶甘同梦,愿作鸳鸯不羡仙”。所谓鸳鸯蝴蝶派,虽不做这样的解释,但,胡兰成的文章,是有其不可抹煞的价值的。
现在且让我开始论胡兰成的《论张爱玲》。
上一次《论路易士》,他曾将路易士比成吊贵族女人膀子没有吊着的唐吉珂德。这一次《论张爱玲》他却将爱玲比作立在长窗前西班牙的贵族的女人了。
自然,胡兰成究竟比唐吉珂德不同,他与唐吉珂德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相同的地方。不相同的就是他比唐吉珂德高明,相同的就是他也在迷信于张爱玲的贵族血统。谈起张爱玲贵族血的成分,就好像两年以前细心夏威夷左近的太平洋里淹死过一只鸡,于是我们这儿天天使用的自来水也都还在自说自话的人为就是鸡汤一样。
胡兰成是会写文章的。抛开他的熟练的手笔与澄辣的格调不谈,就凭那感人肺腑的热情,胡兰的成功不是偶然的。而且他的理解力很强,他很会比喻,它对于花袭人与贾宝玉的情感,便分析得非常清楚。
当然,张爱玲的文章,并不是不好,但也只是很会迎合读者,很懂得生意眼而已,并没有什么社会意义。写来写去也还是在男女恋爱的边缘上绕弯而已。论古比不上《红楼梦》,论今夜不过就是将鸳鸯蝴蝶派的文章翻成白话。谈到文学价值,顶多也不过像“康时髦卜立登”一类杂志上的通俗小说一样。
第一次读张爱玲的小说,对于她的比喻也许很一位奇妙?其实这样的句子,若是坐在那儿定下心去,想个三二十分钟,谁都能想出一二十打来的,只是别人没有这样空,没有这样心思而已。何况这样的比喻看多了,也不过总是那一套?而胡兰成将她比成西哲,那么这西哲恐怕也不过就是刘郎文章里的“西哲有言”的西哲了。
胡兰成《论路易士》,是将路易士论回十五世纪去,将路易士论到法兰西。
胡兰成《论张爱玲》却是胡兰成本身先论得头昏脑热,论得魂不附体。
所以我认为或者还是我这篇“全无心肝”的论文倒还来得合理化,来得冷静,来得不感情用事。因为至少,我的头脑使用冰冻杏仁豆腐汤汰过才写的。
好在——
论自由我论,人还是他人。(《海报》)
张爱玲和胡兰成
李愚公耳
贵族作家张爱玲女士,和汉口大楚报社长胡兰成,恋爱成熟而同居,此对某女作家乃一大刺激,某女作家年近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