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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2页)

关于张爱玲

秋水

张爱玲出版了《传奇》的集子,除了奉送作者肖像以外,还特别加亲笔签名,这无非是招徕顾客的方法,但因此而引起了许多对张爱玲的口诛笔伐,文艺家不同于市侩,就在这等地方,偏偏张爱玲不了解这些。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一、平襟亚与张爱玲(6)

今日为作家谈谈生意眼,其实也并非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中国人一向具有宽恕的大度,更市侩化的事情,也正在搬演着,何况仅仅是一个文化商人呢!

凭良心说:张爱玲所作的小说,在近年的女作家中,可说是佼佼者,一半是她生活经验丰富帮助了她,即就想象力的丰富而言,也较之其他女作家胜过一筹的。

当然,口诛不同于摧残,但是对一个并无多大罪过的女作家,或者因为用了一千元灰钿,而要大张挞伐,深觉多此一举,而且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一些。(《力报》)

语林出版

留司

《语林》在杂志中,别创一格,多轻松风趣之作,最近第二期出版,内容较第一期更为充实,当此肃清贪官污吏声中,该刊有受贿记一文,为贪官之现身说法。另有《一个学店的清帐》,据云系事实。此外另有一关于“张爱玲灰钿”之专辑,本报前有平襟亚张爱玲之间纠纷的文章,本期《语林》,刊有平张二人的“自供状”,亦为文坛史料中之一页也。(《大上海报》)

张爱玲和语林

余晋

如是我闻:将出之语林编者钱公侠,某日往印刷局看校样,途中遇张爱玲(当然有**女士陪伴),张知语林有文以记张为题,因表示欲往一读,乃由钱伴同前往,至印刷局则职员辈方聚饮,见张不知为谁,无不停杯注目,张则泰然自若,坐而读文,读毕且当众挥毫,写成小记一篇,嵌入原文之中,迨张与女伴去后,钱始告众曰:“此乃倾城之恋的作者张爱玲也!”众始恍然大悟,叹为三生有幸,座中一老者曰,“怪不道如此奇装异服!”大呼“才女!才女!”不止。(《大上海报》)

女作家一字一金

啼红

物以稀为贵,在中国,女作家之作品,恒较“阳性文章”为吃香,出版家则刮“生意眼”想看,不惜重金以求。至秉有贵族血液之女作家,则更难能可贵,其稿酬自当格外从丰。缘作家之作品,一字一句,胥由呕心血,绞脑汁而来,其血贵,其脑亦贵,贵脑汁与贵血液之结晶品,自是一种“名件”,合当居为“奇货”,求善价而沽诸,谁曰不宜?

《天地》月刊与贵族血统之女作家一人有约,月致酬五千金,而女作家供给《天地》之稿,则平均每期总不出五千字,(闻《天地》稿挤而篇幅有限,编者不欲多刊长稿。)是千字之酬已逾千金,除名流持稿子当例外外,此数字在一般刊物已属破天荒。贵族血液制成之贵族作品,果然高贵,不同凡俗,该女作家亦足以自豪矣。

据出版业中人谈:该贵族血统之女作家,素最重视稿费,斤斤计较,不稍放松。各刊物向之征稿,必先论报酬之多寡:且早晚市价不同,物涨价,稿费亦随之而涨,要求加价之瑶笺,几每月一至;时亦亲移玉趾,面议一切,态度之认真,甚于阎闾之论买卖。

最近,《杂志》社亦蒙该女作家赐函,其内容当然又为涨价事宜,要求每千字以千金计酬,并引证《天地》对伊之优待为例,惟《杂志》社于“等因,奉此”之下,毕竟如何答复,则不足为外人道也。

旧时闺秀原有“千金小姐”之称,仅该贵族血统之女作家,笔一摇而千金立至,是真“千金小姐”矣;谁谓生女是“赔钱货”?(《海报》)

秋翁的慷慨

太白

秋翁写了《一千元灰钿》,不惜一而二,二而三的写洋洋洒洒大文,和一位女作家开玩笑,朋友们有说秋翁为千元而如此,毋乃太吝,实则钞票是钞票,事实是事实,求翁并不是肉痛千元灰钿,不过是辨明这件事的真相而已,亦情理之常。要说秋翁吝啬吗!却也并不,我和秋翁轧朋友的年代不久,只知道他把钞票看得很平淡,不过算盘是精明的。慷慨的时候,比一般慈善家(包括浦辑庭在内)还慷慨,最凤集聚餐,他带了三十册《万象》赴会,分赠众人,《万象》现在卖百元一册,即使每本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则三十册的成本,也要两千四百元,即此一事,以概其余,可见秋翁并不吝啬。

一、平襟亚与张爱玲(7)

我和秋翁论交以来,也记不清楚扰过他若干次酒食,得过他不少的赠书,有时候我要看中央书店的什么书,一开口问价钱,他就送给我了,我无以为报,在卅年份,曾给他编过两集戏典,结果,他还是送我一笔酬劳,倘说秋翁吝啬,不但是我,凡和秋翁相识的,都不曾相信吧!

我所编的戏典,当时曾赠我几本,都被我转送他人了,因为我编此书之前,有好多名伶和友人帮过我忙,书出版,不能不送一册他以作纪念。我自己却一本无有,最近《?社》票房彩排,我还是化钱去买卢继影戏考参阅的,现在很想买出一至四集的戏典,以备需要的时候派用场。几次打电话给秋翁,诚心想揩他的油,电话都没有接通。慷慨的秋翁读到我这段文字,他一定马上会端整好全部崭新的戏典送给我的,我正在这样想。(《力报》)

红叶

秋翁

爱苍正寻思体味间;微闻枫林后假山畔似发有嗽声,疑游客之先我来兹;一赏暮色中之红叶者,因扣园翁曰:“翁乎,垂云峰,讵有外来之游客耶?似乎闻其声欤!”

“私家园林,何来外客,是或仙踪之来迓林姑者;将与林姑一门艳妆耳。”翁倚帚立,频摇其首,又曰:“林姑勿忘!”

爱苍于科学有信念,闻园翁“仙踪”之说,夷然以为齐东野人之谈。

“白日家园,何来仙踪,?翁乎,尔其梦呓耶!速闭尔口!”

“老儿讵敢妄言,斯园原有一狐,初来时雏毛未燥,固一草野毛狐耳,恒见其乱串于竹石松楸间,是尚未能幻为人形,厥后,力摹人状,冀厕身冠裳,用使媚惑,每当春秋良夜,老儿固习见其跪于紫兰榭后,冰梅坪上,深深拜月。当其焚第一炉香时,仅现人形之半;第二炉香时,人形虽成,犹掉其尾,绰绰然如扫花之帚。今已亭亭秀发,粉厣脂唇,俨然一丽姝矣!老儿守兹园行将十载,见伊人状,初不过三秋耳。斯 言良确,非敢欺姑。”

“然则,狐又何所为而欲化人状?其状一丽姝,于己何益,于人何损?”爱苍闻翁言滋惑,姑妄扣翁。

“林姑初涉世,毋怪不谱人事!狐幻丽姝,有唯一之企图。。。。。。”

“所企图者,可得闻乎?”爱苍轻举柔荑,支腮悄问。

“乃为。。。。。。采补。。。。。。耳!”翁释其扫叶之带,憨憨而笑。爱苍之腮乃与红叶相映成酡,不敢穷诘,力谋自掩其羞涩之容;垂手至臆,举足尖力践一旋堕之红叶。此时垂云石后,嗽声复作,声益嘶哑,似人病气逆,不胜其咳者。爱苍陡壮其胆,觇厥状,所获迹象,乃与翁异。为一癞蝦蟆被困于青蛇,青蛇举体紧缠蝦蟆之腹,蝦蟆气不得泄,以是断续哀鸣。比闻足音,青蛇遁走,蝦蟆亦跃去。

时爱苍之惑顿释。立垂云石下,手攀一突出之雪松,独自冥思:园翁之妄言至可哂;然翁惑有所讥诮——几带双敲者非欤?窃念:狐,欲籍美色以采补;不惜拜月炼形,人,即具天赋之美色,涉世何求?亦唯凭此天赋征服他人之一部或全部!是则陈之惑我,适如我意。何妨逞青蛇之能以困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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