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
“因为我犯了罪。”
楚羲和淡淡地说。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很干净,但又和他的人一样,透着一股冷气。
可他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恐惧害怕,也没有绝望,很从容,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说说你和谁一起犯的罪,这次我想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宋弥章的声音难得沉了下来,
楚羲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抬手把眼睛摘了下来,握在手里,像是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一样。
“他死了。”
宋弥章抬手就扇了楚羲和一耳光,但甚至挨打,楚羲和都显得很从容。
“跪下。”
宋弥章命令道,
楚羲和脸上清晰的巴掌印逐渐显现出来,但他没有丝毫反抗,背对着我们跪了下去。
宋弥章挥起教鞭抽在他身上,所有人都很安静,只剩教鞭把空气划成一段一段的。
几鞭下去,楚羲和不断向前倾,手扶着地面来支撑他的身体,但却一声没吭。
打完第三十下,宋弥章停手,楚羲和背上印出很多道血痕,我听见宋弥章说,“下次就是三十二下了。”
楚羲和颤抖着站起来,显然每走一步都很痛苦,我看见他的嘴唇破了,想必是他咬的。
他戴上眼镜,从台上下来,很狼狈,但也很从容。
后面宋弥章又叫了几个人,有人直接在台上哭了出来,有人像周湲一样,说的话不人不鬼。
我感到迷茫而无所适从。
这像是一个洗脑环节,将一些概念强加给人的脑子,通过痛觉刺激使它牢固,久而久之成为自然。
集会散了之后我们回了宿舍,楚羲和伤的很重,但他却没有想要处理的意思,我哥从行李里翻出来一瓶药膏,放在了离他很近的桌子上,他看了一眼,直接上床睡了,直到第二天早上,药膏都没有拆封。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完了五千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抗过军事训练,我觉得他就像死了一样,但我又觉得……他不该这样。
那天过后,我像是强迫自己适应了一样,不过是每天跑跑步,吃几个发了霉的馒头,被教官抽几下,背几篇课文,就这?
我一定可以适应的,因为我哥还会常常看我,用那种很温柔的目光,和以前一样,嗯,和以前一样。
上周周五我俩还在集会的时候被叫上了台,戴上心率测试仪,手指接触的那一刻,我俩心率都飙到了一百多,毫无疑问,我们都被打了,很重。
但我很高兴,因为我碰到了我哥的手,已经很多很多天了,我哥看起来也很高兴。
我对自己说,生活并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