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陶然下意识就想骂这人有病,但侧眼一看常铮的反应,他十分明智地选择往后退了一步。
&esp;&esp;果然,常铮的自控力到头了。他一把揪住韦方澄精致整齐的领带结,力气之大,像是打算当场掐死对方。这一拽一推之下,韦方澄的后脑在墙上撞出咚的一声,听着都疼。
&esp;&esp;“你有病你冲我来啊,你去招惹他干什么?!你们……”
&esp;&esp;火发到一半,居然噎住了。
&esp;&esp;陶然百感交集,尴尬愤怒和莫名其妙匪夷所思全都混在一起,脑子反应都比平常慢了不少。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了几秒钟,他才对上了常铮要吃人的目光。
&esp;&esp;“我跟他……那天……反正没什么,真没什么。”
&esp;&esp;话说出口,他又立刻觉得不该自己解释。这麻烦是常铮惹来的,他只是无辜的池鱼,他为什么要解释。
&esp;&esp;可这心虚却是真的。好像那天晚上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韦方澄居心叵测罪该万死,他陶然也多少对不起常铮似的。
&esp;&esp;……是这样吗?到底谁对不起谁?这逻辑对吗?
&esp;&esp;韦方澄其实早就怂了,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常铮看上去实在太混乱,没留神就松了手劲,他赶紧趁机往墙角退,最后退无可退了,只好摸着自己的脖子直喘气。
&esp;&esp;好歹这是大家上班的地方,他还知道别喘得太大声,压抑的呼吸像是要断气一样虚弱又可怜。三个人沉默良久,除了始作俑者韦方澄,谁都没把事情完全搞清楚。打也不好动手,骂也不好开口,简直进退维谷。
&esp;&esp;“我……”躲躲闪闪地打量了常铮半天,韦先生的勇气值终于上升到及格线,勉强哆嗦着张开嘴:“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谈谈?”
&esp;&esp;万分不愿继续掺和在别人的桃花债里,陶然听了这话,转身就想走。
&esp;&esp;常铮没让他如愿,劈手就把人拦住了,转头冲韦方澄发号施令:“你滚到楼下去找个会议室,我一会儿叫杨柏君下来找你,先把项目的事情跟你说了。”
&esp;&esp;“我昨天刚入职啊……楼下会议室可以随便用?杨柏君是谁?”
&esp;&esp;常铮恨不得他立刻死,言简意赅道:“随便用。一个女的。”
&esp;&esp;“我……”
&esp;&esp;“你再敢啰嗦?你信不信我给你打零分,让你做完这个项目就滚?”
&esp;&esp;韦方澄跟刚才的白漫漫一样,脚底抹油地溜了。
&esp;&esp;两个人一起出过那么多次差,除了工作,几乎唯一的消遣就是去健身房耗着。所以陶然很清楚常铮这身材看着挺匀称,其实体脂远低于一般人,力量表现也很出色。神使鬼差地,他在韦方澄走后骤然静下来的会议室里,咕哝了一句废话。
&esp;&esp;“用那么大力气犯得着么,我还以为你打算当场掐死他。”
&esp;&esp;常铮半晌没回答,陶然就这么听着他紊乱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再抬起眼来,常老板还是那个常老板,只是眼里终究掺进了一点不一样的意味,看着终于像个人。
&esp;&esp;歉疚这个情绪,跟常铮这双时常宁定自在的眼睛实在是不搭。陶然莫名地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也顾不上解释的必要性问题了,自顾自开始老实交代。
&esp;&esp;“那天我在酒吧跟你聊完那几句话,本来是跟几个熟人在喝酒叙旧。后来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当时心情不好,喝得有点多,反正后来他说去附近酒店,我就……”
&esp;&esp;常铮的脸色又眼见着难看起来,陶然只好赶快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