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她的胳膊肘重重地将小孩一推。
殷显跳下车。
王结香抡起锤子往男人脑袋上砸。
他拿手一挡,她的小不点锤子被接了个正着。
王结香暗骂不好,弃锤,回身,奋力往车下一跳。
板车的后挡板拌了脚,她是膝盖先着地的。
跑在前头的殷显,一边跑还一边往她这里看。王结香挥手让他走,望四周看了眼,她顿时心头一凉。
寂无人烟的田野,雨水为它蒙上灰色的纱。
此情此景,试问谁人能不感叹一句:真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王结香捂着剧痛的膝盖,坚强地跑了两步,跑着跑着,脚步悬空了。
“你真的在新闻上看到我了?”
男人单手揪起她的衣领,强行让她面对他。
王结香欲哭无泪:“大哥,我说我看错了来得及吗?”
他不作声。
她积极地向他提议:“您要不再去抓一抓殷显?”
说话间,王结香的脑内在暴风回忆从前看过的女子防身术。
是踢他的双腿之间合适,还是戳他的眼球合适。
男人冷笑一声,很是不屑小鬼头在这个节骨眼还在耍嘴皮子。
“都来吧!”
王结香果断地送了他个套餐。
短腿一蹬,她踩上他的双腿中间,借力双指插向他的眼珠。
没料到她还能反抗,男人被两个动作精准击中。
痛叫一声,他松了手。
王结香毫不恋战,拔腿就跑。
她是在农村长大的,属于山的孩子,这样跑起来,似乎真的回到了她的童年。
童年,受过伤的身体和心,她未长成的身体,埋着许许多多的痛苦,追赶她的是洪水猛兽。王结香埋头跑,只顾着跑,一跑进酣畅淋漓的大雨,跑进自然。
她越跑越快,在风中雨中,变得轻盈,变成渺小的一个点。
“跑啊,殷显。”
她拽过小娃娃的手,他们一起跑。
没人知道方向,要跑去哪里安全。
衣摆沾上溅起泥点,顺着额头滚落的不知是汗还是水,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