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东击西,兵行险招,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阻挡不住她的行动,所以他就干干脆脆看了一场戏,一场痴
儿变脸、让所有人惊艳的好戏。
“王爷找我来就是来看我喝酒的?”青画扬起笑,正视墨云晔打量的目光,被他盯着,她身上还是
会有些毛骨悚然,却不影响她逼自己面对。
墨云晔收回目光,替自己斟了杯酒小酌一口,抬眸微笑,“郡主,云晔素来景仰令师司空先生名望,
如今我朱墨正是用人之际,郡主觉得司空先生可有意来我朱墨一展鸿图?”他是要拉拢司空。
青画暗暗吃惊,有些东西在脑海里分散零碎,顷刻间被连了起来,她曾经很奇怪,为什么他会对一
个痴儿这么有兴趣,原来是为了司空,当今世上几乎是无人不知的帝师司空。
司空闲云野鹤的日子过惯了,鲜少有人可以请得动他,当初青云的皇后宴请司空更是传为一时的佳
话,也难怪墨云晔会从她身上下手,想到这儿,青画的脸色沉下了几分。
墨云晔静静地等着她的答覆。
青画抬眸笑了笑,“我是被师父踢出门的,怎么请得动他?王爷您真是多想了。”
“如此,倒也勉强不得。”
他居然没有力争,这个出乎青画意料,她茫茫然低头拿不定主意,正好见到腰上缝袋里微微的凸起,
是那个铃铛,她想起小易出门前的话,思量了片刻,她还是把铃铛掏了出来,放到石桌上,面对墨云晔
打量的眼神,她涩然开口:“王爷美意,青画受不起,这个还给王爷。”
墨云晔的眉梢轻轻挑了一挑,柔声开口:“怎么,郡主嫌弃这小东西不入眼?”
“不是。”青画低下头掩去眼里的一抹机巧,尽量平和着开口,“我听说这个铃铛本来有一对,后来
又多了一个,王爷好意,还是留着给能凑成对的人吧!好好的成双成对的东西很完满,多出一个来不吉
利,也不知道那工匠怎么想的。”她抬起头,眯起了眼轻道:“搞不好会有血光之灾。”
“念卿”、“思归”,墨云晔怕是作梦都想不到“思归”已经跟着宁锦轮回了一遍,到了她青画身上。
青画的声音不大,只是南院此刻沉寂得如同死地一般,她的声音便在风中清清楚楚地响彻着,周遭
不大亮的灯光,让墨云晔脸上的表情不得而知,只是异常的沉默还是给寂静的南院平添了几分凝滞气息;
而后,是许久的沉寂,陵香花榭里是没有野虫、野鸟的,静下来就带了几分阴森。
月色有些冷,披洒在看不清颜色的陵香花上,一丝丝的毒香里,墨云晔的呼吸俏不可闻,他沉默地
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玉铃铛,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默默收进了自己袋里,他一直低着头,没有露出一
丝异样的神色,只是格外的静默。
未了,青画听到的是他淡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他说:“鬼神之说,不大可信。”
“是,不可信。”青画垂眸笑了,鬼神之说,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她也不信。
“时候不早,郡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审洛扬。”
“那,告辞。”
那一夜,青画出南院的时候是独身一人,临到门口她回眸看了看,发现墨云晔并没有出花榭的意愿,
他静静站在紫藤架下,任月光剪得他的身影越发瘦削,几乎快融进夜色了。
墨云晔的心思难猜,青画也不想去猜,他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个性子,为什么会轻轻松松放她走,这
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日重审洛扬,他今天已经知道了她懂毒、她装疯,小易是他的人,要查出一
切是她设的局实在不是件难事……她不能给洛扬活下去的理由。
洛扬身上中的是她亲手下的常在,常在发作起来和三月芳菲有些类似,却不是毒,而是蛊,蛊不同
于毒的地方就在于它多了几分灵性和牵制力,就像常在,哪怕是隔着千山万水,只要她杀了她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