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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方寸山礼佛总共有三天,李洵和李熙和要到正殿听主持讲经祈福。傅娇无事可干,也不怎么出门,大多数时候都在屋子里安安静静地待着,和在宫里没有什么区别。
&esp;&esp;傅娆和林望潮有时候会到山上去赏雪。
&esp;&esp;他们之间经历了许多磨难,从互通心意那一刻起,被命运的洪流推着身不由己地颠沛流离,就一直没有安生过。直到后来傅娆入宫,林望潮追随她到东宫做内侍,他们才真正地在一起。
&esp;&esp;起初的时候,傅娆总是落泪,林望潮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源自于她,一个前途大好的青年才俊为她沦为内侍,她愧疚不安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林望潮总会温柔地轻抚她的脸,温热的指腹为她一点点擦干泪:“让我受苦难的是我的命,你有什么错?是我自己选择爱你,一切都是我甘愿的,娆娆,不是你的错,什么都不是你的错。”
&esp;&esp;听了他的话,傅娆的眼泪更加汹涌,林望潮喟叹一声,低头吻她的泪痕:“不哭了,以后我们可以永永远远地在一起,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esp;&esp;傅娆嗯了一声,轻轻拥住他。
&esp;&esp;李洵将林望潮放到傅娆身边,默许他们在一起。她虽然不受宠爱,但李洵的后宫之中只有她一人,一人之下的皇后,根本没人敢置喙她半句。没有家族的打压逼迫,倒比从前在家中还要自由自在。
&esp;&esp;最重要的是李洵根本不会踏足中宫半步,就算要问李熙和的日常,也是将她唤到紫宸殿去问询,她这个皇后干得比臣子还要单纯。
&esp;&esp;这些年,她和林望潮过得十分舒心,一同打理李熙和的日常起居,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是李熙和十分信任的人。
&esp;&esp;到了方寸山,李洵每日要带李熙和到大殿礼佛,他们闲下来便一起去山上逛逛。
&esp;&esp;四下无人的时候,傅娆捏了个雪团,趁林望潮不备,塞到他的雪狐领披风下。林望潮无奈笑笑,捉住她的手,正要报复回来,却见她突然缩着脖子,望着不远处,竖起食指轻轻嘘了声:“有人。”
&esp;&esp;林望潮警觉地停下动作,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真看到山丘上有几道人影。
&esp;&esp;他眯着眼看了看,辨别出正是傅娇带着侍女站在那儿。她身影孤寂,抬头望着星空,若有所思。
&esp;&esp;“是瑞王妃。”林望潮声音低沉道。
&esp;&esp;“娇娇?”傅娆道:“这么晚了,她出来干嘛。”
&esp;&esp;“不知道。”林望潮紧了紧她松垮垮的披风绦带:“走吧,不要管她的事情,否则到时候怎么得罪陛下的都不知道。”
&esp;&esp;说完牵着傅娆往回走,傅娆回头看了眼傅娇在月下的孤影,问他道:“她还是不肯理太子吗?”
&esp;&esp;林望潮摇头说:“太子殿下似乎并不介意。”
&esp;&esp;傅娆又感叹道:“这大概就是母子天性。”
&esp;&esp;“娘娘。”林望潮肃声提醒。
&esp;&esp;傅娆噤声,片刻后却又忍不住为傅娇感到惋惜:“你不认识以前的娇娇,不知道她是如何惊艳才绝的,骑马射箭观天象卜卦无所不能,现在成日里像个行尸走肉……”
&esp;&esp;林望潮没有接她的话茬,牵着她默默地走着,雪地里留下几行长长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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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洵晚上把李熙和送到傅娆那里,才折到傅娇房中看她。
&esp;&esp;她刚沐浴完,头发擦得半干,坐在火炉旁看一本书。听到李洵的脚步声,她只微微撩了撩眼皮子,但很快又垂下眼眸。
&esp;&esp;“侍从说你这几天一直在屋里。”李洵坐在她身边,问:“怎么不出去走走。”
&esp;&esp;傅娇放下了手里的书,干脆利落地答道:“一个人不想出去。”
&esp;&esp;他没想到她能这样答他的话,微愣了一下,却又不觉失笑,轻声道:“那我陪你出去走走。”
&esp;&esp;她摇头说:“这么晚了,有什么好看的。”
&esp;&esp;李洵看着她,又试探性地问道:“那明天陪你去逛逛?”
&esp;&esp;“不了。”她直接拒绝,平静地说道:“你回去吧,我想睡了。”
&esp;&esp;她站起身来,躺到了榻上。李洵却没有离开,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再无别的举动。傅娇刻意忽视他的存在,但他的气息就像一面墙,铺天盖地压下来,根本忽略不了。她受不了这种隐隐的压迫感,坐起身来,问:“山上有焰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