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冰晶还没落下,泉眼接着又是一响,白色的亮点再度飞出,夹杂在透明的冰晶里。
“快,快……”
刚才还在拼命暴退的囚犯们,此时扭转身体满脸惧意却依旧朝泉眼方向射去,拼命去接那白色的亮点,明明知道危险,却不得不去,因为若取少了,等待他们的依旧是死路一条。
白色亮点汇合着透明冰晶,不断此起彼伏的喷射而出,就如那节日里的烟花一个接着一个,前者未消,后者已到,满天飞舞,透明交汇着纯白,天地间好似被这无尽的飞花烟雨笼罩着,层层冰气升腾而上,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然而在这份纯美中,被笼罩在烟雨中的场景确如恶鬼地狱。
“啊……”冰晶沾染上铁爪绳索,使用之人还没来得及扔下,快速凝结的冰晶已经冻结了他。
“你……”一声怒叫还没吼出,那被抓起挡在另一人身前的人已经变成了冰雕,而他身后的人面无表情的再度抢夺冰髓。
“王八蛋……”
“他妈的……”
前一刻还满脸喜庆自己的份额满了,后一刻身后的铁锹已经穿透了胸膛;前一刻明明已经躲过了冰晶,那料后一刻身后一股大力袭来,透骨的寒已然笼罩;
红色的鲜血从空中落下,滚烫的血液还没落地已经凝结成了血珠,妖艳的红色在透明的冰面上滚动,凝结,就好似那冬日的雪地上盛开着妖娆的梅花,那么夺目,那么沉重。
这就是冰泉的喷发期,往日冰泉虽然也要喷发,但是节奏绝对没有这样的快速,人还有喘息的时候,今次,却是无一丝让人喘息的机会,因此,争夺也越发的激烈和血腥。
从冰泉中抢不到,就从敌人或者自己人手中抢,在生与死的挣扎中,不会有任何命高过自己的命。
喷发越发的激烈,抢夺也越发的残酷了。
幽蓝碧草离开生长之地四天就要枯萎,若无冰髓保存,就是有再多幽蓝碧草也到达不了韩昭大陆。
握住手中的冰髓,幕星手腕一翻铁锹从肋下穿出,直直刺入身后想抢她手中冰髓的囚犯咽喉,血色涌出,滴落在这透明的冰面上,妖异而鲜艳。
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铁血的弯度,幕星手中铁锹一横,一个闪身就朝一直站在最后并没上去抢夺冰髓的疤脸逼近,冰冷的铁锹泛着寒气,快若闪电。
疤脸一见幕星射来顿时一声冷笑,他还没找她,她自己到来找死,当下手腕一翻,手中的铁爪绳索呼呼有声,呼啸着就朝幕星面门射来,来势凶猛,手下极硬。
铁颜冷色,那勾勒出的弯度不比冰雪逊色,幕星见此双手一错,铁锹一收另一手的铁爪后发先至,一抓抓住了疤脸攻过来的铁爪,两抓在半空互撞而上紧紧抓牢在一起,一串火花跳跃而起,而就在同一时间幕星另一手的铁锹带着铁爪的另一边,迅雷般的射向了身后的冰晶清泉。
一层冰晶瞬间延着绳索就飞扑了上来,所过之处白霜凝结,直逼疤脸。
疤脸顿时脸上变色,好在手下功夫了得,骤变下,立刻手腕一抖快若闪电的扔下手中铁爪,身形暴退,慌不择路往后就走。
身后,早一刻已经闪身而至的幕星冷冷的看着疤脸暴退来的后背,右手冷冷的举起……
咔嚓,不算响却绝对算致命,疤脸陡然睁大了眼僵直了身体,大椎穴粉碎了,四肢瞬间无力再也动弹不了一下。
“我冰家的人不是好欺负的。”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铁血而无情之极。
一音落下,幕星一把抓起疤脸扬手就朝那方泉眼扔了过去。
“不……”身虽不能动眼却能看,疤脸看着自己朝泉眼飞去,惊恐的声竭力尽的嚎叫起来。
砰,眼看着疤脸要落入泉眼,正前方突然飞起一人,两人在泉眼上方对撞了个结结实实,相撞的力量让两人临空同时翻了个身,头朝下齐齐落了下去,顿时把个井口大小的泉眼堵了个结结实实,一丝缝隙也没留下。
而那人体遇冰晶就成冰,两人结成一大块冰雕,把个从来没有凝结的清泉中心完全给冰封住,前一刻还如烟花四溅的冰晶和冰髓,立刻偃旗息鼓起来。
陡然的变化,让陷入疯狂抢夺中的剩余囚犯惶然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缓缓抬头,幕星看了眼泉眼对面的冥夜,那个人是他扔过来的,他知道她要做什么?
对面的冥夜见幕星看过来,轻扬双眉,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没有理会冥夜,幕星知机不可失,穴口封闭只是暂时的,两个人体那能压抑的了泉气的喷发,当下身形一凛,临空扑向那方清泉。
四周顿时吸气之声大作,这是找死。
一个旋身落于清泉之中,果然如冰舞剑所说,这清泉却是不结冰的。
毫不理会岸边目定口呆的众囚犯,幕星弯下腰快速的寻找着她认定的东西,韩昭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清楚的很,韩昭王庭一贯会用的手段,她也知之甚深,这地方如此重要,若是有朝一日落入其他人的手里,那对韩昭大陆的威胁不可言喻,对于这样的重要存在,韩昭王不会就这么摆放在这里,有时候毁灭比落到别人手里好的多。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最靠近那方泉眼的清泉里,幕星一把抓住了清泉底部一手腕大小的铁环,果然不出她所料。
黝黑的眼中血红一闪,幕星一把抓起铁环,运起十成功力狠命就是一拉。
“轰隆隆。”只听一声沉闷之极的响声从冰面下传来,整个冰面开始出现龟裂之痕。
身法如剑,幕星反身就朝早看好的后路射去,而她的前方安全地带里,冥夜早一脸悠哉的斜靠在了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