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江,对于花郎日后的去留,你好好想想,若他能完成使命回来,朕可以听取你的意见。”
“谢陛下!”
陛下的信任,让常年弘原本坚硬的心柔软了些许,他想着至今毫无消息的妹妹,对花郎的生死归处有了片刻的动摇。
当晚,花郎穿上回被买时的破烂衣服,经过一番乔装,跟着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从南门离开了东禹县。三日后,花郎和另一个叫王武的士兵成功以从魏国流亡至此的魏人身份,混进了华威的军队。花郎因为被多次拐卖的凄苦遭遇、瘦弱无力,被安排到了军医身边做打杂兵,王武则在厨房专门负责切菜。
“爹,王武虽与花郎前后而来,但他的身材魁梧不似难民,明显是来历不明之徒,你为何要将之留下?”
华光贤不解,在他看来,行兵打仗不比寻常,错杀和错放不难抉择,父亲是个老将,自然明白此中道理。这个王武如天兵神降,虽然是从魏国方向而来,但谁能保证他不是故意出现在那个位置呢!
“伯达,很多战役的棘手之处在于虚虚实实、朦朦胧胧,如今对手已经给我们身上插了利刃,我们何不将刃尖调转呢?”
“父亲的意思是……”
“既然王武是有主子的狗,那就让他把消息传给他的主人好了,也免得人家白来一趟。”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心中已然对王武的用处有了定论。
两日后,华威故意将要突袭北门的消息放给王武,但王武将该消息传回时,常年弘却犯了难,因为花郎传回的消息是魏军会进攻南门。
“显然,华威已经起了疑心。”常年弘自言自语道,“这两份情报可能都是真的,也可能都是假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四个城门都严阵以待,若华威只攻一门或两门,再行调兵也不难。但若华威狡诈,分批次对四个门发动进攻呢?刚调走士兵就被攻击的话,城门必定失守。”
“佑江兄在念叨什么?”
自接了守卫东禹县职责后,季洵已然成了比白胜男还要忙碌之人,除了研习律法和国情、地方志,还要参与军事会议、轮岗值夜,白胜男几次劝他好好休息、读书不急一时,都被他笑着拒绝了。
“是云烽啊,你来看这两封情报。”将两根竹简递给他,常年弘道,“我现在能够断定华威在玩虚实交错的手段,但无法确定具体攻防,此番派遣探子的作用算是废了。”
季洵看着两份情报,深思片刻,得出了和常年弘基本一致的结论,唯一的区别是,他认为应该将水进一步搅浑,并给王武或花郎其中一人发出回应,明确只守四门中的两门,这样华威大概率不会起疑。
“发给花郎吧,我相信王武不会暴露的。”
“不,佑江兄,愚弟认为应该发给王武。”
两人僵持半晌,都无法说服彼此,最后只能用古老的办法,抓阄天定。为表恭敬,季洵让常年弘选择两个纸团中的一个,展开后,常年弘略有不悦,冷声道,“既然老天爷发话了,就发给王武吧!”
次日晌午,华威率军攻打北门,常年弘心道,果然暴露的是花郎。但两军开战不足半个时辰,南门突然遭遇了更大规模的袭击,不仅如此,魏兵还将北门的士兵撤回,调转矛头猛攻西门。常年弘这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是王武暴露了,不免脊背冒出冷汗。
比起华威的五脏俱全,东禹县可谓缺东少西。常年弘无奈之中向白胜男请命,讲明利害后,不情愿的说,“陛下,如今只有先请孙先老元帅出征了。”
“朕知道了,你放心,不论何时,朕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说罢,白胜男起身亲自去拜见孙先,正巧,孙先听闻华威的四面出击也想着为秦国尽一份力,忙从箱子里翻出年年保养却不曾再穿上的铠甲。正当他看着铠甲出神时,白胜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孙元帅,思兰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