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盼盼失声笑道:“马大侠文武兼质,果然比一般江湖武夫多了令人倾倒的书卷之气!虽然侠肠傲骨,满怀敌意而来,仍能保持一份应有的礼貌!。。”
她驾车之术相当精湛,马儿又经过训练,手中丝缰略带,“七杀香车”
的四轮立停,人也轻轻飘落潭边一座九曲朱桥之上。
金冷月绿衣微闪,从丈许外一掠而至,向秦盼盼诧声问道:“秦姊姊,你说什么?马大侠对我们满怀敌意?。。”
秦盼盼微笑道:“可能要把我暂时除外,‘瘦马书生’隐迹已久,这次重出江湖,光降金鼎峡,居然是为你而来!”
金冷月把两道充满娇媚妖艳而微带碧芒的目光一注马二凭,似乎立被他那翩翩奕世、俊美英挺的风神吸引得一瞬不瞬!
幸亏马二凭风流蕴藉,在脂粉群中打过滚儿,见惯阵仗,才能泰然置之,否则真会被金冷月这等出神凝视看得面红耳赤!
凝望有顷,金冷月方收回目光,侧顾秦盼盼,意似不信地问道:“秦姊姊,你不是在说笑话吧?他。。他。。他真是为我而来?”
马二凭虽然意存挑衅,仍然不失礼貌,向金冷月抱拳说道:“正是,马二凭今日之来,可能有对金姑娘相当得罪之处!”
金冷月又向马二凭狠狠盯了两眼,突然扬眉娇笑问道:“马大侠,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吧?”
马二凭自然不能说出自己是冯多心化身之事,遂点头道:“尚属初会。。”
四字方出,金冷月便接口笑道:“那我们定是前生有缘,否则怎会有一见如故,似曾相识之感?”
马二凭虽然倜傥,却也被金冷月这种毫不含蓄的大胆之言,弄得好不发窘!
金冷月幽幽一叹,飘送一瞥眼波,转面向秦盼盼摇头说道:“其人如玉,其胆如天,听说还其技如神!秦姊姊,金冷月生平仅见如此人物,慢说他对我只是失礼得罪,就是要我一颗心儿,我都肯亲手挖出送给他的了!”
好,才一见面,便是比任何武林绝招都要厉害百倍、甜言蜜语的柔情攻势!
秦盼盼笑道:“二妹表错情了,马大侠大概既不会要你的心,也不会要你的命,只会要你的名。。”
金冷月一怔道:“要我的名?。。”
秦盼盼点头道:“我既没有说错,你也没有听错,正是要你这‘冷月’二字之名。。”
金冷月愕然皱眉,正欲发问,秦盼盼又向马二凭伸手笑道:“临风对立,殊非待客之道,不论有甚话儿,都可慢慢叙谈,马大侠请入‘龙凤轩’吧!”
马二凭目的便在绊住秦、金二人,把时间拖得越长越好,闻言之下,便毫不犹疑地向轩中大步走进。
得除了轩门所雕的一龙一凤,和“龙凤轩”之名略显俗气以外,轩中一切陈设竟均恰到好处,可称明窗净几,高雅出尘,足见秦盼盼或金冷月,虽是凶邪一流,胸中着实颇有丘壑!
尤其有件摆设特别引他注目——那是一瓶花。
花,不足奇,只是几枝黄菊,几朵玫瑰,和一两枝剑兰,但色泽选择得调和已极,或长或短,高低无差,加上几片不知名的巨叶作为陪衬,便构成一种极为赏心悦目的美丽画面!
马二凭注目之故,不是迷于画面美,而是惊于画面熟!
他绝对在另外一处地方看见过这么样一瓶花,但偏偏灵明忽蔽,想不出确实地点!
这时,金冷月业已揖客就座,非常凑巧,她就把马二凭让座几侧,可以对那瓶花一亲芳泽,尽情欣赏!
马二凭称谢落座,目光仍未离开那瓶花儿,脑中也自不断思忖,何以似曾相识之故?
蓦然间,金冷月银铃似的语声打断他的思路,金冷月仍是带着娇笑问道:
“马大侠,我是急性人,忍不住要向你请教,你为何要我的名?不许我叫金冷月呢?”
马二凭暂时从那瓶构图美妙的插花之上收回目光,移注金冷月道:“金姑娘,以‘孤星不孤’、‘冷月不冷’、‘寒霜不灭’三绝招威震江湖的‘孤星、冷月、寒霜’中的‘冷月仙娃’是我好友,我遂想唐突金姑娘,请你莫用‘冷月’二字,改个别的芳名!”
金冷月讶声道:“为什么呢?她叫她的‘冷月仙娃’,我叫我的‘金冷月’,这有什么关系?常言道:‘风月无今古,林泉孰主宾?’难道连姓名都。。”
马二凭的剑眉方挑,秦盼盼却已在一旁接口,向金冷月含笑道:“金二妹,这道理可以由我来代为解答,在马大侠的眼内,金鼎峡并非善地,金冷月不是正人,他遂不许你用‘冷月’二字玷污了他知心好友‘冷月仙娃’的侠名清誉!”
这番话儿说得直率异常,毫不委婉,尤其其中的“不许”“玷污”等字样,更是充满挑拨的意味!
在马二凭上次来此的印象之中,似觉金冷月阴损凶狠无比,遂把两道眼神紧紧盯在她脸上,看她是怎样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