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龚主事,你究竟在想什么?
&esp;&esp;昭华山山顶的风中,已经摇曳漫空梧桐,金黄的片叶落了一地,人踩上去有清脆的声响。
&esp;&esp;温彦之听闻声音,回过头来,正见齐昱顺着石阶拾级而上。那一瞬间,昨夜旖旎之事猛地浮现脑中,他双颊大红。
&esp;&esp;——是怎么,都没有料到的。
&esp;&esp;他本以为此种礼教不容的欲念只存在于他的心里,岂知将这层薄纱捅破的人,竟然是皇上。
&esp;&esp;那些说不得,道不得之事,他在不寐的夜里想过多少次,同屋而眠的那一夜,几乎已经以为这会是此生,距离皇上,最近,最近的一次。
&esp;&esp;可当昨夜,一切突如其来,他奔回禅房时,又觉得是如此虚幻,像是飘飞在虚空里的蔷薇花瓣,细小而轻,几乎一眨眼就要看不见。
&esp;&esp;怕是一醒来,还以为是一场梦。
&esp;&esp;☆、【给皇上亲一下】
&esp;&esp;漫山金桐中,齐昱笑着抬手在温彦之眼前晃了晃,“呆住了。”
&esp;&esp;温彦之瞬间回过神,见齐昱竟然已经走到了面前,下意识就跪下去:“微臣给皇上——”
&esp;&esp;“给皇上亲一下?”齐昱抓着他袖子把他捞起来。
&esp;&esp;温彦之连忙窘迫地挣开手,退开一步,垂头道:“皇上,此事关乎礼义廉耻、社稷朝纲,万万开不得玩笑。”
&esp;&esp;齐昱一愣,心想昨夜不还好好的吗,这呆子今日怎么又礼义廉耻起来了?他偏头盯着温彦之:“你昨晚想了一夜,却觉得朕是在同你开玩笑?”
&esp;&esp;温彦之支吾了一下,想起昨夜之事,一张脸就红到脖子根:“若……若如皇上昨日所说,实则,只是平日见微臣略有仪容,皇上一时不察——”
&esp;&esp;“一时不察怎么样?”齐昱笑了一声,觉得这呆子说话真可爱,“就着了你的道?被你勾去了魂?就要亲你?”
&esp;&esp;——为何老说亲啊亲的。
&esp;&esp;温彦之抿嘴,结结巴巴道:“……臣以为,皇上只是肩负国事重压,一时冲动,才会,才会有昨日……之事,假以时日……定会恢复常态……”
&esp;&esp;齐昱笑眯眯地看着他红彤彤的脸,“什么常态?”
&esp;&esp;温彦之讷讷道:“待朝中万事俱定,皇上也可重视劝谏之言……是时候,册立后妃……为皇族开枝散叶……微臣也,应当迎娶妻子,秉承家业……龙阳之兴,只是,只是皇上一时心血来潮,不用……过多忧虑……”
&esp;&esp;齐昱一步上前将温彦之困在怀中,挑着眉低头问他:“你方才说你要做什么?娶妻?娶谁?”
&esp;&esp;——皇上,您关注的点,貌似有些偏。
&esp;&esp;温彦之被齐昱危险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被抱着更是浑身僵硬,却不得不答:“禀皇上,微臣父亲……已在四处打点,或然就能找到……”
&esp;&esp;“那他就呆在殊狼国别回来了。”齐昱笑得十分和气。
&esp;&esp;温彦之张了张嘴,一双灵水般的眼睛看着齐昱,却没说出话来。好半天,才道:“微臣尚可孤独终老,然,皇上一国之君,却需确立子嗣,继承国祚,我朝江山,方可太平。”
&esp;&esp;齐昱低头去抵住温彦之的额,轻声笑道:“朕的彦之真懂事,还没过门,就替朕担心起家事了。”
&esp;&esp;“皇上万万不可再玩笑!”温彦之双手放在齐昱胸口,将人推出去数寸,认真道:“此中事关重大,是家事更是国事,微臣斗胆,求皇上三思。”
&esp;&esp;齐昱闻言,微微抬起头,思索了一会儿,又低头看他:“好,三思过了,可以亲了吗?”
&esp;&esp;温彦之:“……”
&esp;&esp;微臣,有些无力。
&esp;&esp;皇上这般转移话题,亦不知是为何。
&esp;&esp;柔软的唇轻轻覆下,这回温彦之想起来要换气,齐昱的攻势却叫他来不及换气。
&esp;&esp;温彦之只觉满眼的梧桐黄叶都像是旋转起来,有些气短:“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