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室到花厅也不过就是一小段距离,虽然天冷,可也不是不能忍受,耿氏一进花厅就见着坐在里面喝茶的喜塔腊氏,此时的她随意的好似在自己的院子一般,那姿态看着就知道是飘了。
对,刚得知自己有孕的时候,她也有些心儿发飘的感觉,可后来陆续得知喜塔腊氏以及武秀宁有孕后,耿氏便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那个特别的存在,于喜塔腊氏,她能求个相等,可于武秀宁,她却连相提并论的话都不敢说。
“喜塔腊妹妹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以往依着耿氏谨慎的性格,多半会对喜塔腊氏行平礼,但喜塔腊氏这段时间的举动耗去了她所有的耐心,于是喜塔腊氏不起身,她也客气,反正都是格格,谁也不比谁高。
“?”喜塔腊氏看着安然坐到主位上的耿氏,表情一怔,习惯了欺负一个人,一旦这个人不再让她欺负,甚至是开始变得勇于反抗时,都会让人觉得惊讶,甚至是不能接受。
耿氏坐在主位上,目光浅淡地撇了她一眼:“喜塔腊妹妹怎么不说话?”
喜塔腊氏看着面前一脸从容的耿氏,虽然觉得有些讽刺,想到她来的目的,不由地按捺住了心中的不满,笑道:“只是没想好要从何说起,毕竟妹妹这心里啊,还难受着呢!”
耿氏倒是好笑,既然难受,难道跑到她这里来就不难受了吗?
“既然喜塔腊妹妹身子不适,就应该留在屋子里好好休息,而不是跑到我这里来。”从到庄子上来,喜塔腊氏就不停地挑拨离间,耿氏不想理会,却挡不住人家喜欢凑到她面前来,既然对方不让她好过,她自然也不能事事都顺着,让人家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耿姐姐的意思是不欢迎我啰!”喜塔腊氏闻言,眉梢微挑,眼神恼怒带着一丝攻击性,一副‘她点头就要翻脸’的表情。
“是的,不欢迎。”换作从前,耿氏肯定不会这般直白的得罪人,可是现在她腻了烦了,又或者她觉得有靠山了,反正不管是为什么,她就是这么做了,也这么说了。
“你……”喜塔腊氏被耿氏的话怼了个正着,她本以为以耿氏的性格,肯定说不出太狠的话,却不想耿氏比她想象中来得更直接,更不留情面。
耿氏见她这样,轻笑一声,表情不卑不亢地道:“我这个人的确不喜欢惹事,但不代表我就一定怕事,另外,可能在喜塔腊妹妹眼中,我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可是你要知道即便是软柿子,捏久了也会脏你一只手。”
“耿氏!”喜塔腊氏咬着牙,一双喷火的眼睛落在耿氏浅淡的笑腼上,那恬静的表情越看越觉得像是在讽刺她。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在说她,她道耿氏老实,殊不知她还是一个谋而后动的主,但让喜塔腊氏最气的还不是这个,真正在让她觉得生气的是耿氏对武秀宁的维护。
她这是脑子坏了吗?
维护自己的对手,她难道忘了她们这些格格真想要往上爬,第一关就得捡侧福晋对付么?
她可不相信后院之中,真有那一心只想过自己小日子的女人,说来说去,沉寂下来的,那都是没有本事的,而真正的有本事的都是站在高处的。
“好。”喜塔腊氏看着目光直视自己的耿氏,咬着牙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喜塔腊氏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倒是不知道耿姐姐这般好心性,不争不抢,只想着悠然度日。要知道爷昨儿个晚上就已经到了庄子上,可是爷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武侧福晋,难道耿姐姐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毕竟你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
“多谢喜塔腊妹妹劝告。”耿氏闻言抬起头来,她生的不算好,长得也不算精致,但自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清新柔和,那不急不慢的语气透着丝丝从容,明显并不受喜塔腊氏说的那些话的影响。
就是这样,喜塔腊氏才觉得更加生气,声音不自觉地又高了几分,“我看你是傻了吧,还真从武侧福晋愿意拉你一把就是把你当自己人看,要真是这样,她怎么就不想着让爷来看看你我,说来说去,这人都有私心,不争不抢,最终就只能看别人笑到最后。”
耿氏见状,眼神平静没有波澜,抬头的瞬间轻笑道:“那依喜塔腊妹妹的意思,我该如何做,是没脸没皮往爷面前凑,还是傻的让人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