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宁言毕后,他方道:“如此,很好。”
萧宁放下五弦琴,倚在子衿身侧,“嗯,很好。”此时,氛围融洽,她心中一动,虽是说过去的便是过去了,但她还是想明白个究竟。她酝酿了一会,轻声道:“子衿,我及笄前的一年曾经身染重病,你可曾记得?”
子衿一愣,好久才说道:“记得。”
“我痊愈后,曾翻查过医书,我的武功和我的病并无多大关联。”萧宁侧过头,定定地看着子衿,唯恐错过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子衿可知我为何会武功全失?”
这话,实则萧宁已经暗指她武功全失和子衿有关。而子衿本是玲珑八面的人,又怎会听不出萧宁此刻的话中深意?
他眸色微深,宛若深沉的黑夜。
他一字一句缓缓地道:“宁儿当年身患寒症,却又练了至阴的武功,两者相吸,致使你身子虚弱。加之,那年你忽然身染重病,寒症又一起发作,当时之务,废去你武功是关键之措。”
子衿的神色未变,依旧清清淡淡的,只不过此时仿佛多了点冷意。
萧宁听罢,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她轻轻地“哦”一声。
萧宁翌日上朝时,有些心不在焉。看着一众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心中忽然起了些烦躁。她扬手一挥,很是不耐地让众臣子退朝了。
朝臣皆是有些怔忡。
自长平帝登基以来,从未发生过早退的事情。如今臣子们正说得尽兴,长平帝竟然满脸不耐地早退了?
实乃怪事。
不过怪归怪,也没有臣子胆敢阻止长平帝早退。于是,朝臣们唯好离开了大殿。
罗律却是留了下来,待所有人都离开了后,罗律转身便拐进了御书房。守门的侍卫见是太尉大人,便极快地去通报了,顷刻后,罗律出现在萧宁面前。
萧宁并不像以往那样,埋头坐于书案前苦批奏折,而是负手立于窗边,下颚微微仰着,双目半眯。
罗律心中忽然就升起了一股怜惜。
他总觉得此刻的萧宁肩上的胆子太重了,她本该巧笑嫣然毫无烦恼的,而不该背起一个国家的重任。只可惜如今他为臣,她为君,他什么都帮不上。
他低叹了一声,缓缓地唤道:“陛下。”
萧宁并未回头,她只是轻轻地说了句:“罗律,你来了。”
君臣间一阵静默,罗律忽觉自从她为帝后,他们间似乎话也越来越少了,即便有,说的也是朝中的事情。
一阵微风轻拂,罗律闻到了淡淡的香味。他神色有些黯然。这股淡香,他并不陌生,是皇夫殿下常用的香料。他记得萧宁是不喜欢这种香料的,可是如今……